喊出“爺爺”兩個字的時候，他的心沒一絲不適，很絲滑，仿佛就應該是這樣喊。
爺爺的眉毛繼續抖動，眼珠活動的速度更快，卻沒睜開眼。
其實他的意識已經醒來，聽到了奶奶和醫生護士的對話，也聽到了秦淦西的話，內心很愧疚，隻是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自己的這個大孫，加上確實全身不受自己控製，也無力睜開雙眼，便不努力了。
看到爺爺沒有回應，看到他的嘴唇發乾，秦淦西站起來，想給他用水潤潤嘴唇。
因為抬爺爺進病房後他急忙去交錢，然後在下樓梯的時候摔倒，所以後來的事情他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自己來醫院有幾天了，也不知道爺爺傷得有多重。
繞過病床拿起搪瓷杯的時候，房門開了，奶奶提著砂罐進來，“淦西，彆喝水，吃飯了。這是奶奶為你準備的稀飯，全是白米的。”
秦淦西端著杯子走向床尾，“奶奶，我沒喝。我看到爺爺的嘴唇發乾，想給他潤潤。”
奶奶連忙把砂罐放在空蕩蕩的病床上，奪去秦淦西手中的杯子，“大孫，你病還沒好，趕緊躺著，你爺爺身子骨好，醫生也說沒有大礙。我來，你躺著，等稀飯涼了你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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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缸被搶走，秦淦西也沒去搶，而是把砂罐蓋子揭起，一股濃鬱的香氣撲麵而來，直衝大腦，吞下一口唾沫後驚訝地問：“奶奶，這哪是稀飯？這麼多米，家裡吃什麼？”
說是稀飯，其實隻比正常的米飯稍微稀一些，屬於直立筷子可以不倒的那種。
奶奶倒一些水到爺爺嘴唇上，然後用手指將其抹勻，頭也不回地回應他：“這才兩把米，他們小吃半口就省下來了。你是我大孫，你爺爺是家裡的頂梁柱，不把你們的養好怎麼行？”
秦淦西沒再說什麼，從包袱裡拿出半罐頭瓶子鹹菜，這是豬油炒的蘿卜條，裡麵加有肉丁的，他每個星期都要帶一瓶去學校，在家裡也是下飯的主菜，隻不過家裡的蘿卜條油要少一些，肉丁也要少一些，而且給他的是肥肉，家裡的是野味肉。
又拿出兩隻碗和兩雙筷子，碗是家裡的小菜碗，容積有飯碗的一倍半，他把飯扒到兩隻碗裡，砂罐裡還剩莫約一碗。
順勢看一眼其它的物品，包袱裡還有最多一斤米，以及兩件衣服。
“奶奶，我先吃了……奶奶，我們住院幾天了？”
他是真餓了，看到米飯，聞著飯香，他如同吃了檸檬，唾液分泌迅速，隻想大吃特吃。
“大孫吃吧，彆燙著。你們住院還沒一個對時，現在還是醫院的早餐時間。”
沒一個對時，還是醫院的早餐時間，這就意味著住院還沒一天。
爺爺是昨天上午去檢查陷阱被野豬襲擊的，他和父親、奶奶以及生產隊四人抬著他急行二十裡來到這裡還沒下午兩點。
要馬上出院才行，一張病床一天就是八毛錢，比住旅社還貴，很劃不來。
係統雖然有資本家德性，但是一個作弊利器，要接受，要好好利用。
有係統在身，就沒必要那麼擔心了，要學會好好享受生活……先樹一個小目標，先把家裡的生活提起來。
生活，需要一步步提升，一口吃不成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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