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半起床，秦淦西到公共水龍頭區域洗漱，聞到空氣中飄來鹵肉的香味，還有食堂那裡傳來歡笑，知道大家在分肉。
洗漱完後，他走去食堂，看到裡麵有二十多人，廠領導除了自己，其他人都在，普通職工也有三十餘人在……都在吃著鹵肉，喝著稀飯。
臉上全是滿足感。
他出現在門口，就被陳繼明發現了，他大笑道：“廠長，肉已經分好了，隻等抓鬮，順便把早餐也做好了。蔬菜瘦肉粥，每人五塊鹵肉、兩個饅頭，您是現在吃，還是等一會再來吃？”
秦淦西環視一圈，笑著說：“大家辛苦了。我現在吃吧。”
廖祚祥把飯盒放在桌子上，站起來轉身看向秦淦西，“廠長，雖然我不知道你的槍術怎樣，但還是要向你提個建議：今後再參與這樣的行動，不能一腔孤勇。我們可以少吃野豬肉，甚至不吃，但你不能把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我們廠一貫注重安全生產，打獵也是安全的一種，千萬不能大意。”
秦淦西對此從善如流，“是，我今後會注意。”
不過，大概率會是耳邊風。
自己出手，可以節約時間，節省彈藥，可以讓彆人少一些陷入危險的機會，關鍵是，他現在愛上打槍了，射擊時荷爾蒙爆棚，獸血迸出時腎上腺素飆升，很爽很刺激。
陳繼明給他端來一盒稀飯，“廠長，試試今天的稀飯，我感覺達到了巔峰。”
馬上有人大笑，“老陳，不要吹了，那都是我們的功勞，不停地攪了兩個多小時。”
陳繼明頭也不回，“稀飯不是攪出來的，而是配出來的，怎麼配，就需要腦子了。”
在他們的大笑中，秦淦西喝了一口，味道還不錯，蔬菜是蒲公英，加的不多，有點苦味，他喜歡。
季芬芳給他端來兩個饅頭，裡麵還有鹵的豬頭肉、豬肝和豬腸子，“廠長，今天的鹵味，我們都感覺要接近你的水平了。”
上次打獵後，豬頭和豬下水都是鹵的，都是他親自鹵的，獲得了眾人的一致好評，沒想到他們今天也鹵了。
拿來的還不少，每種都有五六片。
他夾起一塊豬鼻子吃一口，然後說道：“還不錯。”
他不能說鹹，也不能說太辣，隻能這麼說。
菜鹹了，辣了，都會把其它口感掩蓋，偏偏這是夏天，天氣趨熱，不鹹一點收不了更久。
為了不說這個話題，他問道：“盤庫準備得怎樣？”
今天是六一，對工廠而言是盤庫的日子，這關係到工廠的家底清算，對管理者而言，可以看出很多管理問題，最普通的就是產量，代表計劃的完成程度，還有物料消耗，代表著生產的水平，還有一個現在虛幻的、今後真實的盈利利潤），各種物資的價格都是計劃的，但工廠還是可以知道上個月能賺多少錢的，所以，每個月的盤庫，都是財務的人主導。
機械廠現在有了兩個財務人員，季芬芳變成了組長，盤庫理所當然由她主導。
季芬芳回應道：“昨天我們就盤了個大概，今天隻要把有些細的填上去就行。按昨天的粗盤，我們上個月的利潤可以超過六萬元。”
聽到這個數據，秦淦西有些無奈。
四月份的利潤超五萬，五月份就超六萬，如果四月份的增加是因為計劃任務大量增加的話，五月份就是因為軸承的貢獻。
自己能生產軸承，就不再向外界采購了，不但他們不向外采購，就是湖湘的有關工廠，也把軸承的提供方轉到機械廠，導致試車還沒完全結束就投入滿負荷生產。
他不想表現出這麼多利潤，萬一變成唐僧肉，有人還是敢下嘴的，人家有很多辦法繞過那幅字，但讓他苦惱的是，即使把幾個研究小組的材料全部攤入成本，也增加不了多少，拖不住利潤大幅提升的步伐。
至於把折舊年限縮短，那不是他能說了算的，那是彆的專業，有人家的規則。
吃完早餐，秦淦西把自己的野豬肉份額領了，他沒要肥膘，要的都是排骨和豬蹄。
肥膘太受歡迎，他不會奪人所愛，反倒是排骨和豬蹄都是骨頭，沒多少可吃的，大家都不喜愛，他隻能成人之美。
然後，用自行車馱著一個镔鐵桶和一個簍子走向自己的院子，镔鐵桶裝泥鰍鱔魚，簍子裝也鴨蛋。
來到院子，淦媛和曾愛文已經起床，都在院子裡活動身體。
看到他自行車後麵馱著這麼多東西進來，兩人都很驚訝，過來瞄一眼簍子。
對他經常性的拿來這麼多東西，她們已經見怪不怪，不過看到一簍子蛋，還是驚訝了。
淦媛問道：“哥，這是什麼蛋？”
曾愛文也說：“這麼小，不是鴨蛋，也不像正常的雞蛋。”
秦淦西笑著說：“這是野鴨蛋。不過人家說了，這裡麵可能會有壞的，也有可能是毛蛋。”
曾愛文嗬嗬笑道：“壞蛋不能吃，毛蛋可是很好的東西。我以前出差吃過一次毛蛋，那味道，現在還印在腦海。”
淦媛皺著眉頭說：“毛蛋，不就是快要孵化成小雞小鴨的嗎，能好吃嗎？”
曾愛文攬著她的胳膊說：“很好，尤其是裡麵的湯汁，太鮮了，沒有彆的可以比。”
秦淦西見她喜歡，便也沒說什麼。
淦媛看到豬蹄、排骨的，又問道：“哥，怎麼又拿豬肉來？”
待秦淦西把淩晨狩獵的事情說了一下，同時把镔鐵桶取下來，“淦媛，如果吃不完，送一些回去。”
曾愛文笑著說：“廠長還真的厲害，打獵回來的路上還能抓這麼泥鰍、鱔魚，順手買這麼多野鴨蛋。以前淦媛說家裡的生活多好，這段時間終於明白為什麼這麼好了。”
淦媛把簍子檢查一下後說：“哥，這裡有二百個野鴨蛋吧？我們還有二十來個雞蛋，昨晚還有幾斤野豬肉，真的得拿一些回去。我上午隻有兩節課，上完課就送回去。”
秦淦西點了點頭。
怎麼送，送多少，他就不管了。
兩人邀請他一起吃早餐，被他拒絕了。
今天食堂的早餐不錯，已經吃得很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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