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期的人很容易滿足，稍微有點肉就心情愉快。
機械廠每頓都有肉食，但每個人分上四兩肉，食堂也有鹵肉提供，蔬菜裡麵可以看到肥肉丁，每個職工也都很激動，乾勁更足了。
所有職工滿足於廠裡的夥食，大部分職工都想介紹親朋進廠，但都知道，進廠的門檻不低，至少也要有個高小文化層次，所以他們回去，不是要親朋去上掃盲班，就是自己親自教，隻求今後通過考試而進廠。
他們這麼卷，讓其他人也開始卷，不知不覺中，讀書識字的風氣開始蔓延，越傳越遠，這是秦淦西沒想到的。
十點一刻，秦淦西在辦公室看季芬芳拿來的統計報表，聽著她說一些關鍵數據。
當聽到“完成計劃情況，最高百分之十七，最低百分之四，利潤六萬三千六百七十七塊三角八分”，他心中歎道：“利潤漲得太快了啊。”
不行，得繼續提高成本。
待季芬芳離開時，要她把班子成員找來。
班子成員到齊後，秦淦西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各位，剛才我看了上個月的統計報告，全部完成計劃產量，盈利情況再破曆史記錄。看過後，我覺得我們不能滿足目前的發展速度，需要給自己壓上更大的壓力。”
“我之前聯係清華的師生過來，是想聯合研製數控機床，對我們的機床進行升級，但我剛才一想，我們不能被動等待，有些東西我們可以先行研究，比如液壓係統。”
“我預計，液壓係統的成功，不但可以讓現有機床升級，還會大大加快機械工業的發展。大家說說，對這個項目有什麼想法。”
周毅發馬上同意，“對研究液壓係統，我是堅決讚同。”
他是購銷科科長，對這個新玩意知道的不少，“我國對液壓係統的研究還很落後，目前隻有上滬虯江機器廠生產齒輪泵，然後就是今年，津門成立了液壓件廠，如果說成係統的，現在還沒有。如果我們能研究出液壓係統，那絕對是我夏國第一，所以我完全同意。”
錢森發說：“對這個液壓係統，也許是我見識麵太窄，還真沒什麼涉獵，不過國內有研究，對我們的產品有提高，那我讚成。”
廖祚祥是知道液壓係統的，對此也完全讚同，但他說目前手頭還有一個這麼大的鋼鐵廠設計任務，要貪多嚼不爛。
聽完他們的討論，秦淦西最後說：“液壓係統其實沒那麼複雜，就是通過改變壓強增大作用力，這個途徑以泵為動力源，以油為介質……”
“我們自己的優勢有幾方麵，一是有鑄造，可以鑄造齒輪泵；二是有材料研究小組，可以研究出耐壓的管材；三是有強大的加工能力……”
在腳盆國、幽奈替斯國轉悠這麼久，他獲得了不少這方麵的圖紙，還在這兩個國家獲得了一些液壓設備，雖然還是很簡單，卻比國內已經先跨出了很大一步，但相當於他對液壓係統的認知，還是差了很多，不過要想達到自己滿意的狀態，還需要在數控等方麵有突破，這種突破不是他能完成的，即使有圖紙也是如此。
不過以目前的能力，緊跟世界先進水平還是可以的，甚至有可能引領世界先進水平。
但他研究生產液壓係統的目的，不僅僅是提升機床的能力和效率，還想通過這個來研究設計一些大型設備……首先是工程機械。
這個會議變成了項目論證會，討論到十一點半才結束。
結束後，他去找了盧作新，把要研究設計液壓係統的情況進行了彙報說明。
聽完他的講述，盧作新盯著他看了十幾秒，然後才說：“我今天才確認你殺野豬這麼厲害，對今後組織去殺野豬，我很放心你深入豬群。”
秦淦西剛想他這話是什麼意思，盧作新又說：“殺野豬你是成群的殺，研究機械設備也準備這麼乾嗎？看到一個目標，就想自己全殲，不依賴彆人？不，我的意思是，有必要全部由我們學校研究設計，不給彆人以機會？”
秦淦西知道了他的意思，笑著說：“也不是我們不給彆人機會。目前全國的科研任務都很重，項目多，研究人員少。我們學校正在擴大，學科增多，會有不少新學科的師生到來，這麼一來，我們的實力會大大增強，完全有能力自己研究。當然，如果有可能，我們也可以吸收一些外部力量。”
盧作新問道：“你手頭還有一個大型煉鋼廠，能有餘力研究這個？”
秦淦西笑著說：“這個不衝突，並且還有相互驗證的作用。其實，有些設備的工作原理是一樣的，隻是表現方式不一樣。”
盧作新哈哈一笑，“我是一個大老粗，對你這種勇於挑重擔的精神表示很敬佩，既然你有這想法，我這裡是沒問題的，你最好向劉院長彙報一下。”
接著輕聲說：“工廠的利潤這麼高，我估計在不久的將來，要麼要分離，要麼是升級。分離是單獨設廠，成為社會上的工廠；升級的話，那就是副處級。可惜你太年輕，科級還可以，處級是不行的。”
對他這種說法，秦淦西是有思想準備的。
自己還沒十八歲，還是一個在校大學生，如果不是在企業，如果不是有那幅字，成為科級讀沒門。
他輕笑道：“我做這些，隻是想把一些想法變成產品，為國家做些貢獻，對於這些外物，我不會在意。”
盧作新看了他一會，然後點頭道：“你是對的。不要想那麼多，把事情做好最重要。”
和他聊一會後，秦淦西又去找劉院長，遇上他也在辦公室，於是把想研究設計的想法說了出來。
聽完他的講述，劉院長曲起食指在桌上叩叩，然後說道：“隻要你們不耽誤煉鋼廠的設計，我不反對。”
停幾秒後問道：“為何不先把煉鋼廠的設計完成？”
秦淦西回應道：“有些原理是相通的，說不定能相互促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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