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中飯，秦淦西和學校領導一起把省市領導送走，又去竺凡辦公室聊了一會，這才回自己辦公室。
來到辦公室外，看到廠辦裡熱鬨非凡：十個出差的，有六個在，都在聊天，靠牆是一地包裹。
看到廖祚祥也在其中，秦淦西問道：“你們怎麼不去休息？”
坐火車回來需要一個晚上，應該累才是。
廖祚祥笑著說：“大家都很激動，睡不著，不如和同誌們分享一下成功的喜悅。還有，大家要買的東西，我們大部分都買回來了，還沒分。”
現在買什麼東西都要票，光有錢不行，相對而言，工廠所有人的工資都比較高，人還年輕，餘錢就更多了，所以很多人都托他們帶東西。
傅伊紅提過一個袋子，“廠長，這是你的。”
又遞給他六塊六毛錢，“你說最多買滿一個袋子，還剩這麼多。”
秦淦西接過錢，然後提提袋子，“還真不輕，都有什麼？如果有水果，我就拿出來吃點。”
廖祚祥笑著說：“大家的品種都一樣，隻是你的份量重一些，人家半斤你一斤。”
傅伊紅在旁補充：“廠長的有四十六斤，種類和彆人的一樣，有大米、花生、甘薯片、幾種豆子，還有水果乾、海產品乾，都是不要票的。”
秦淦西笑感謝：“這麼重，辛苦大家了。”
周毅發應道：“一路都是車送車接的，大家都沒費多少力。”
傅伊紅嗬嗬笑道：“我們的產品創了這麼外彙，外貿部門對我們好得很，直接開車送進車站，還給我們買到了臥鋪票。我們這次出差，不但漲了見識，還享受到了不敢想的待遇。”
周春波慢悠悠地說：“早知如此，我們廠應該多派幾位同誌過去，都長長見識。”
錢森發也笑著說：“即使不能多派人，請他們多買一些東西也是很好的，聽說那邊的大米相對寬鬆一些。”
鄒俊奇萬分懊惱，“如果知道你們是車接車送，我就要你們多買一些大米了。”
周毅發出聲，“想得美呢，哪裡的大米能敞開供應的？我們能買到這些，還是找了一些人才買到的。如果不找人，都不知道哪裡有不要糧票的。”
看到話題走偏，廖祚祥拍拍手說：“萬副部長說了，秦廠長給他的保證實現了，所以年底前會送給我們廠一些禮物。”
秦淦西心中錯愕，我什麼時候給過他保證？
不過臉上沒表露出來，有禮物接受還是很好的，笑著說：“那就坐等禮物了。”
看到大家都興致勃勃，秦淦西打開包裹，從裡麵找出芒果乾、木瓜乾和香蕉乾和大家分享，順便聽幾個出差的人講故事。
他要他們帶東西回來，其實就是想讓有些東西過明路。
這段時間在卯勒舍、奧斯闕利亞、紐茲蘭收集植物品種，收集了大量的水果品種，他平時隻能獨自在無人的時候吃，乾的也隻拿出這三種，今後可以偶爾拿出來給家人們當零食了。
周春波吃著芒果乾說：“這一次，我們廠可以說是一舉成名天下知了。第一次參加就獲得意向銷售金額兩千一百萬刀佬，今後會有多少啊，這廠名變更得太及時了。我敢斷定，挖掘機和壓路機得銷路會快速增長。還好廠長決策果斷，馬上就開始建專門得生產車間。”
廖祚祥很驚訝，“已經開建了嗎？”
錢森發應道：“再過幾天就要封頂了。秦廠長，在場的都是自己人，乾脆把新產品的消息說出來吧。”
秦淦西笑了笑，算是同意了。
錢森發接著說：“秦廠長帶三個人研究出了汽車起重機，預計下個星期可以組裝完成。”
在歡呼和疑惑神情中，他繼續說：“汽車起重機和挖掘機、壓路機在一個車間……不，今後是同一個分廠。現在，這個廠已經招到三百人，在試驗車間培訓快兩個星期了。可以說，隻要這個分廠投入，馬上就可以生產出這三種產品。”
在他們對工廠前景進行展望之際，周益農來了。
看到辦公室這麼多人，他大聲說道：“秦老弟，聽說你們這次廣粵之行滿載而歸，恭喜了啊。”
秦淦西回頭看到他，伸手抓了一把木瓜乾遞給他，接著又抓一把香蕉乾遞過去，“老哥來了，吃吃廣粵那邊的零食。”
周益農接了木瓜乾，卻沒接香蕉乾，對屋內人說道：“各位，打擾了，我找秦老弟有點事。”
見他說找自己，秦淦西抓著香蕉乾站起來，“去我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秦淦西給周益農衝了一杯茶，“有什麼事還要老哥親自過來，打個電話不就行了？”
周益農把木瓜乾放到茶幾上，和秦淦西放下的香蕉乾放在一起，拿起一塊香蕉乾放進嘴裡，“電話裡講不清，還是當麵請教的好。”
看他的神情不像是出了事，反而有些激動的模樣，秦淦西笑道：“我琢磨了一下，應該是有好事降臨。說說，讓老弟也高興一下。”
周益農愁眉苦臉地說：“在彆人看來是好事，可我怎麼感覺是趕鴨子上架。”
秦淦西喝了一口茶，“能上架，說明還是有能力的，要不然怎麼不趕彆人？鎮長還是副鎮長？”
周益農被組織看中，要上調到鎮裡，這個說法流傳已久，但秦淦西知道，他對去鎮裡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他的人生目標就是以那棟屋子為中心，以家裡老太太為核心，每天都圍著轉悠就行，如果硬要他去鎮裡上班，他大隊長也不乾了，見他這麼堅持，上級也沒再提這回事，但這個說法每年都在傳。
當初聽他這麼說，秦淦西覺得他的思想好先進，完全的“眾人皆醉，唯吾獨醒”，也可以說是撂挑子躺平。
聽周益農接下來的說法，秦淦西這才知道，他真的被趕上架了。
你不是不想離開老母親嗎，好啊，我給你劃三個大隊進來，把級彆提到正科級。
這三個大隊順著麓山一直往南走，越往南山越多，越往南越窮，第四個大隊全部是山區，兩次打野豬的地方，都在他們的地盤。
也就是說，他管轄的地盤最寬不過五裡，長卻有二十二裡，從北到南騎自行車都要騎一個小時。
還能這麼乾的，秦淦西覺得長見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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