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的媽媽已經筋疲力儘,她呼哧呼哧大口喘氣,走路一瘸一拐,她聲音急切,問我,你追上那兩個搶劫犯了嗎?
我說,沒追上,但是我在胡同裡撿到這個手袋。
她接過手袋,急切翻看,鬆口氣說,重要的沒丟。
我很震驚,她說重要的東西沒丟,難道丟的錢不重要嗎?
同學的媽媽對我說,謝謝你。她轉身走了。
我叫,阿姨。你。我想說,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把後半句咽了回去。我畢竟進過監獄,我也不想被她認出來。
同學媽媽轉身問,你還有什麼事嗎?對了,我應該感謝你一下。謝謝。
她走了。
我心裡忽然有點不平衡,我冒著生命危險追搶劫你的人,你輕飄飄一聲謝謝就完啦?這也太簡單了吧?
不平衡又能怎麼樣呢?我不可能追著她要酬勞,何況,我也沒打算要酬勞,
忽然,一個低低的聲音叫我,齊仁勇。
這是蔣來會的聲音。
原來,蔣來會不放心我,在暗中監視我,見我沒有暴露他倆,蔣來會誇獎我,請我去吃羊肉串。
蔣來會邀請我和他們一起發家致富,我沒答應,我說,我不想再次犯罪。
蔣來會罵我,你彆特碼彆左一個犯罪右一個犯罪的?老子這不叫犯罪,老子這叫討生活。如果老子有一個穩定的工作,你求老子乾這個我都不乾,這不是沒辦法了嗎?老子總不能等著餓死吧?現在不是魚死,就是網破,老子寧可網破,也絕不能魚死。
我說,咱們都是小魚,法律的網太結實了,咱們撞不破。
蔣來會憤憤不平地說,法律那個破網,也就抓抓咱們這樣的小魚小蝦,真正的大魚大蝦,一個也抓不住。
另一個人說,咱們還是喝酒吧,這些破事越說越心煩。
那天我喝了很多酒。
分彆時,蔣來會拍著我的肩膀說,兄弟,你還年輕,努力向前奔跑吧,希望你能夢想成真,將來變成一個大老板,我們都去投靠你。告辭,以後不見。
看著蔣來會的背影越走越遠,我忽然產生一種悲傷,他的聲音在我耳邊回響,如果有個穩定的工作,誰願意搶劫呢?
如果有個住的地方,誰願意在大街上東遊西蕩呢?
我該去哪裡睡覺?
實在沒地方去,還是回家吧?
但是,媽媽肯定會嘲笑我,會罵我有本事彆回來。
醉意朦朧之中,我孤魂野鬼一樣隨意飄蕩著,不知不覺走到一個果園邊。
看見這個果園我笑了,這個果園我熟悉。
這是一個蘋果園,是我一個女同學家的,那個同學叫郭小雲。
郭小雲帶著我們幾個同學在這個果園吃過三次烤串。
果園的最高處有個小房子。
月光下,我看見了那個小房子。
我暈暈乎乎走進果園,沿著一條雜草叢生的小路,踉踉蹌蹌來到一個土丘下,小房子就在土丘上邊,我迷迷糊糊往上走,我記得似乎是一個女人帶我進了房子,之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醒來時,看見一束太陽光照在牆上,周圍一片安靜,我發覺身上一絲不掛,一股香水味跑進我的鼻子。
我急忙翻身。
我身邊睡著一個女人,她平躺著。
我被電擊到了,渾身僵直,哆嗦著問,你,你,你是,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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