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手抹一把眼淚,擦一把鼻涕,嗚嗚咽咽,悲悲切切,說,以後,我恐怕再也見不到我媳婦了。
頭板問,你小子犯了多大的罪呀?死罪?如果是死罪,為什麼不給你戴手銬子腳鐐子?
騎手說,我沒犯死罪,我是故意傷害。
頭板氣樂了,我特碼的以為你犯了多大罪,原來就是這麼一個破罪。這個號子裡有五個故意傷害,你放心,你這個破罪沒到判死刑的那個級彆,判你個三年五載的,到家了。三年五載之後,你還是一條好漢,回家還能看見你親愛的老婆。就怕你老婆已經變成彆人媳婦了。
騎手哭哭啼啼,說,即使半年後讓我出去,恐怕我也見不到媳婦了。
頭板問,你媳婦那麼著急改嫁呀?她是莊周老婆托生的吧?
老六一臉迷惑地問胡子,莊周是哪個明星?他老婆是誰?
胡子說,我他娘的怎麼知道?你問記者。
齊仁勇說,彆插話。
老六急忙縮脖子,做個鬼臉。
頭板繼續說,看來你老婆對你的感情也是扯淡,這樣薄情寡義的媳婦,你沒必要為她傷心。
騎手捂著臉,哭的更慘了。
頭板奚落騎手,行行行,彆哭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大老爺們,為一個扯淡媳婦哭成這個慫樣子,你把老爺們的臉都丟儘了。
騎手哭訴,我媳婦不是你說的那樣,她對我的感情也不是扯淡。
頭板氣樂了,行行行,你媳婦對你的感情不是扯淡,她對你的感情似海深,行了吧?既然聽對你的感情似海深,你為什麼還擔心出去見不到他呢?
騎手嗚嗚咽咽地說,她,她,她,得癌症了。醫生說,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嗚嗚嗚。騎手再也壓抑不住那悲傷的心情,放聲大哭。
頭板急忙提醒騎手,彆哭出聲,這是看守所,彆人還睡覺呢。
騎手使勁壓抑住哭聲。
齊仁勇問,既然知道媳婦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你為什麼還要打人呢?
騎手哭訴,我也不想打她,但是,那個女人太欺負人了。我騎車送外賣,那個女人拐彎,我倆發生了剮蹭,她下車就罵我眼瞎,我給她作揖,賠禮道歉,她還是罵,我請求她彆罵了,她說我頂嘴,我伸手推她,想快點去送外賣,她說我打她,就開始打我。我不敢還手,隻能躲避後退,一個不留神,我被馬路牙子絆倒了,那個女人踢我肚子,又踩我的臉,還朝我臉上吐口水,我滾到一邊,她居然踢我下邊,我努從心頭起,一把抓住她的腳,把她掀翻在地,然後,我就對她拳打腳踢,然後,警察來了,那個女人被送進醫院檢查,把我送到這裡來了。我真不應該還手,我應該再忍一忍,我媳婦隻有三個月時間了,我孩子剛三歲。
騎手以拳捶頭,涕淚交加。
我們大家麵麵相覷,沒想到,騎手背後有這麼悲慘的故事。
頭板撓頭說,彆哭了,你哭也出不去。
我問頭板,他這個情況太特殊了,如果跟隊長反應一下,能不能讓他跟老婆孩子見一麵呢?他這個基本上算生離死彆了。
頭板說,反應也沒用,肯定不讓見。
我說,彆管成不成,先反應再說。
頭板說,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白天時,頭板向隊長反應了騎手的情況。
隊長說,犯人在案件偵查階段不能見任何人,考慮到騎手的特殊情況,我可以向領導反應,能不能見,由領導研究決定。你讓他等著吧。
據號子裡的同僚們估計,騎手見老婆孩子的概率,相當於買彩票中500萬大獎。
騎手每天心急如焚,長籲短歎,食不甘味,睡不安席,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過了幾天,騎手得到一個雪上加霜的消息,那個女人向騎手提出經濟賠償和精神損失費,共計人民幣50萬,法院已經接受訴狀。
騎手的神經係統進入破產邊緣。
一天放風時,齊仁勇問騎手,如果給你一個機會,保證你能見到老婆孩子,但是可能會加刑,你乾不乾?
騎手說,乾,槍斃了我也乾,隻要能見到我老婆孩子。
齊仁勇點頭,隻要你有這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心,一切都好辦。
騎手迫切地問,大哥你有什麼好辦法?快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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