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宋少予死了,豈不是對宋侍郎又沒了軟肋?”
沈硯歎息一聲,“蘇掌櫃,需知世間並非皆為有情有義之人,親子之命固然重要,但定有人更重己命,或許宋侍郎便是這類人。
其子亡故,未嘗不是對他的警鐘,殺一人是殺,又何懼多一人,性命攸關,難道不能成為新的軟肋?”
蘇昭一時默然。
片刻,她又道:“若真如大人推論,他豈會招供,畢竟命大於天。”
沈硯卻是清淺一笑,“蘇掌櫃,你方才見到有然的審訊之姿,做何所想?”
“呃……出手無情?”
“我與有然,皆不及尹尚書之技的三成。”
蘇昭不覺在心中將那位尹大人重新掂量,隨後道:“所以大人的意思,是那真的季應奇仍在那些人手裡?”
“多半如此,眼下季尚書已知內情,定與他們分崩離析,想要找到季應奇的心,季尚書較之我等更為急迫才是,能否讓他與我等同仇敵愾,且看有然的攻心之策。”
說話間,馬車已停。
二人一前一後踏下車,臨安府衙林立眼前。
府尹恭迎。
管事媽媽隻是個旁證,關到此時也差不多該釋放。
在牢房見到她,她已不複往日光鮮,看清來人,急忙撲到欄杆前,“沈大人,救救奴家,這實在不是人該待的地方!”
獄差輕叱,旋即打開門。
沈硯與蘇昭踏入。
“我二人在此便可。”沈硯屏退了旁人。
“大人可是有什麼內情想問,奴家真的一概不知,接連兩位姑娘死在了奴家地界,奴家也是有苦難言!”媽媽人精心性,見此情景,連忙擺出一副楚楚可憐之色。
蘇昭踏了一步上前,“喬姐姐,今日不是大人想問,而是我想問,你我皆是見慣俗世之人,就不必再佯裝這些有的沒的。”
“大人……”媽媽仍盯著沈硯。
沈硯道:“喬媽媽,蘇掌櫃即代表本官,你且據實而言。”
媽媽低聲道了個“是。”
“喬姐姐。”蘇昭直視著她,單刀直入:“今日來,我與大人不問你樓中姑娘身亡之事,也不對你通風報信之舉追究,我們來是問一樁舊事。”她頓了頓,“四年前,淮水樓向工部兜售了一批木材,可有此事?”
媽媽目光震蕩一圈,卻又隱為無波,“蘇掌櫃可在說笑,我淮水樓是什麼地方你能不知?天底下哪有青樓和官家做木材生意的?”
“那我換個問法。”蘇昭麵上帶笑,“淮水樓的賬本何在?”
“自是在我樓裡的內庫鎖著。”
“我說的,是你們的內賬。”蘇昭笑意漸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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