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一聽,還是麵露難色:“二十?這……”
方衛國不再多言,直接從隨身的布包裡解開一個角,露出裡麵白花花的大米。
在六十年代的農村,糧食比錢更金貴。
漢子的眼睛在看到那袋米的瞬間就直了,他死死盯著那袋米,咽了口唾沫,連聲道:“成!成!領導,您抬走!現在就抬走!”
方衛國故作為難地掏出三十五塊錢:“算了,看你也不容易。永強老哥,搭把手,抬回去。”
賀永強看著那三十五塊錢,眼珠子都紅了。一個破櫃子,居然能賣這麼多!在他看來,方衛國簡直是錢多人傻的冤大頭,愈發殷勤地帶著路。
方衛國也很快發現了訣竅。這些村民對錢渴望,但對糧食的渴望,是刻在骨子裡的。
他立刻改變了策略。
“大娘,您這個缺口的瓦罐,五斤棒子麵,換不換?”
“叔,這幾個長毛的銅錢,換您兩斤白麵。”
“妹子,你手上這戒指不錯,我用十斤大米跟你換,再給你加二尺布票!”
方衛國空間裡的糧食堆積如山,成本為零。而他換來的,是金戒指、金扣子、明清時期的青花罐、上好的紅木製品……
娜劄跟在他身後,看著他用最廉價的物資,換走一件又一件價值連城的寶貝,那雙偽裝成高冷的眸子裡,第一次對這個男人產生了除恐懼之外的另一種情緒——敬畏。
一下午,方衛國幾乎將整個徐家村掃蕩了一遍。
當晚,他借口統一存放收來的東西,讓賀永強找了間柴房。將所有寶貝搬入後,他心念一動,全部收入空間。
做完這一切,他回到屋裡。賀永強早已被他灌得酩酊大醉,趴在桌上鼾聲如雷。
而裡屋的土炕上,徐慧珍已經鋪好了被褥,正一臉驚恐地等著他。
方衛國看著她,又聽了聽隔壁死豬般的鼾聲,緩步走了進去。
晚飯桌上,方衛國失算了。
他本以為賀永強這種鄉下漢子,沒什麼酒量,準備用一瓶高度數的二鍋頭將他直接放倒,為晚上的“好事”掃清障礙。
誰知道,賀永強人長得黑瘦,酒量卻跟頭牛似的。一瓶白乾下肚,他隻是滿臉通紅,說話舌頭有點大,卻絲毫沒有要倒下的意思,反而拉著方衛國的手,稱兄道弟,非要再開一瓶。
“方……方主任,嗝……您就是我親哥!”賀永強滿嘴酒氣地噴著,“您放心,明兒個,我……我帶您去村西頭,那兒有家人的磨盤,據說是……是前朝的……”
方衛國不動聲色地抽回手,心裡盤算著。看來,灌酒這條路是走不通了。今晚的好事……莫非要泡湯?
他可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
一頓飯吃到後半夜,賀永強總算是被徐慧珍連拉帶拽地弄回了自己那屋睡覺。方衛國回到給他和娜劄準備的屋子,徐慧珍跟了進來,臉上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和一絲哀求。
“衛國,你看,永強他沒喝倒……今晚……今晚就算了吧?我害怕……”
方衛國瞥了她一眼,沒說話。他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看著院子裡那輪昏黃的月亮。
院角,一條大黃狗被鐵鏈拴著,正警惕地望著他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