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2年初春的北美廢土，晨霧還未散儘時，一輛塗著黑色迷彩的輪式戰車正碾過布滿碎石的荒原。
戰車的輪胎早已被輻射沙塵磨出深淺不一的紋路，車身上還留著幾道新鮮的爪痕——那是昨夜遭遇輻射蠍襲擊時留下的印記。
三天前，他們才剛在一段坍塌的高架橋邊吃過苦頭。
一支由二十名超級變種人組成的伏擊隊潛伏在橋墩陰影裡，突然開火，複仇者轉輪機槍的子彈像暴雨一樣砸在戰車裝甲上，叮叮當當的火星和凹痕瞬間爬滿鋼板。
艾伯特熟悉地形，猛地一腳油門衝下路基，借助溝壑的掩護繞到敵人背後；紮克斯趁機掀開頂艙，雙聯重機槍怒吼著把彈雨傾瀉回去；哈羅德則趁火力壓製，一個箭步撲過去，乾脆利落地放倒領頭的變種人。剩下的敵人見勢不妙，這才丟下武器倉皇逃竄。
駕駛座上，艾伯特的手指穩穩扣著方向盤，目光透過布滿劃痕的擋風玻璃，緊盯著前方隱約浮現的哈勃城輪廓。
“老大，我們還有多久能到呀？”副駕駛座上的哈羅德微微側頭，如樹皮般乾裂的手臂隨意搭在膝蓋上。
艾伯特抬眼掃了眼儀表盤上跳動的裡程數，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難掩歸程的輕鬆：“最多半小時。你看前方那道黑色的城牆，就是哈勃城的外圍防禦工事了。”
坐在後排的紮克斯立刻貼近車窗。金屬的機械爪在玻璃上輕輕一刮，發出細碎的聲響——這台戰前科技打造的智能機械腦，電子眼瞬間切進夜視遠距複合模式，將遠方的哈勃城儘收眼底。
“城牆高約十二米，外包加固鋼板；四角了望塔林立，自動炮台交錯排布。”它低聲彙報，語氣裡帶著金屬特有的冷靜，“和戰前城市相比，防禦密度高得驚人——看來裡麵的人類確實下了血本。”
話音剛落，戰車突然碾過一塊凸起的廢鐵，車身劇烈顛簸了一下。
艾伯特下意識踩下刹車，手已經按在了身旁的外星人衝擊槍握把上——廢土上的平靜從來都是短暫的，任何一次顛簸都可能藏著致命的危險。
果然，車後傳來“沙沙”的聲響，像是無數細小的爪子在抓撓地麵。紮克斯的掃描係統瞬間報警：“掃描到左後方50米處有低能量反應，偵測為三隻輻射蠍，正在快速逼近！”
艾伯特立刻推開車門走出去，龐大的身軀如鐵塔般擋在戰車旁。他沒帶武器，隻憑著完美型超級變種人血清所帶來的蠻力，在第一隻輻射蠍撲來的瞬間，伸手扣住了它的尾刺。
那隻輻射蠍足有半人高，毒囊在陽光下泛著暗紫色的光，卻被艾伯特的手指死死攥住，動彈不得。
緊接著，他手臂猛地發力，“哢嚓”一聲，輻射蠍的尾刺應聲斷裂，綠色的毒液濺在地上，瞬間將碎石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另外兩隻輻射蠍見同伴受創，嘶鳴著從兩側包抄過來。
哈羅德已經端著戰鬥霰彈槍下車，對準左側輻射蠍的頭部扣下扳機——霰彈槍的轟鳴聲在荒原上回蕩，鋼珠穿透了輻射蠍的甲殼，綠色的血液噴濺而出。
紮克斯也迅速下車，舉起它的機械爪發射激光，精準地射中右側輻射蠍的眼睛，高溫瞬間灼燒了它的神經，那隻輻射蠍抽搐了幾下，便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整個戰鬥不過半分鐘，三人重新回到車上時，身上都沾了些輻射蠍的綠色血液。
艾伯特拿出一塊乾淨的布，擦了擦臉上的汙漬，苦笑著搖頭：“這一路真是沒安生過，從閃光之地回來，遇到的變異生物比平時多了一倍。”
“不是巧合。”
紮克斯突然開口，機械爪變化成靈活的機械手指，在車上終端的控製麵板上快速操作，調出了一段輻射檢測數據，“根據沿途掃描，這片區域的輻射值比一個月前升高了12，變異生物的攻擊性也隨之增強。或許……與您之前說過的大墓地超級變種人有關。”
艾伯特的眼神瞬間沉了下來。他想起哈勃城傳來的通訊消息，越來越多的超級變種人聚集在大墓地上，那片區域本就是戰前的核爆區之一，若是他們在那裡進行某種實驗，導致輻射變異擴散，後果將不堪設想。
“先回哈勃城，這些事得和西奧多好好談談。”他重新發動戰車，車輪卷起一陣沙塵，朝著哈勃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半小時後，戰車終於抵達哈勃城的外圍哨塔。
遠遠地，艾伯特就看到城門口站著一群人，為首的正是西奧多——他穿著一身嶄新的深褐色執政官製服，胸前彆著一枚銀色的徽章，曾經有些淩亂的頭發被梳理得整整齊齊，臉上帶著沉穩的笑意。
手槍，身後站著兩隊全副武裝的城防軍，士兵們的製式步槍都擦得鋥亮，顯然是特意來迎接他們的。
戰車剛在城門口處停穩，艾伯特就推開車門跳了下去。西奧多立刻快步上前，用力握住他的手，語氣裡滿是激動：“艾伯特大人！歡迎回來！您可終於回來了！這二十天，我們都快等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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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伯特笑了笑，拍了拍西奧多的肩膀：“讓你們擔心了，不過還好，順利回來了。這二十天裡，哈勃城怎麼樣？看起來變化是不少啊？”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西奧多側身讓開道路，做了個“請”的手勢，“您走之後，我按照您的吩咐，聯合伊萬將軍的聯合軍和城防軍，先穩定了中央委員會的局勢。
那些原本反對我們的大議員，要麼認清了形勢選擇合作，要麼……”他頓了頓，眼神冷了幾分，“要麼就像您說的，被伊萬將軍‘請’到了老城區，至於後續如何，想必不用我多說了。”
艾伯特了然地點點頭。他早就知道，西奧多看似溫和，卻有著不輸任何人的鐵血手腕。在廢土上，想要站穩腳跟，光有善意是不夠的，必要的強硬是必須的。
“現在，我已經被推舉為共治政府的第一執政官，伊萬將軍則擔任哈勃城防衛軍總司令，負責哈勃城的防務。”
西奧多繼續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自豪，“我們還按照阿羅由城的製度，重新梳理了哈勃城的行政體係，設立了民生、軍事、資源三個部門，每個部門都有專人負責，目前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推進。”
旁邊的伊萬也咧嘴一笑，拍了拍身邊士兵的肩膀：“托艾伯特大人您的福，有了鐵衛兵教官的幫忙，以前的城防軍和聯合軍已經重新整合為哈勃城防衛軍，他們現在的訓練效率提高了不少。現在哈勃城的防禦，起碼比以前堅固三倍！”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衝出來四個熟悉的身影。
坦蒂穿著一條淡藍色的連衣裙，頭發上彆著一朵手工縫製的布花，她幾乎是撲進艾伯特懷裡，眼眶瞬間紅了：“艾伯特！你終於回來了！我每天都在城牆上等你，生怕……生怕你出什麼事。”
艾伯特輕輕拍著她的背，語氣溫柔：“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彆擔心了。”
娜塔莉莎站在一旁，眼眶也有些濕潤。她不像坦蒂那樣直白，隻是走上前，遞過一塊溫熱的毛巾：“路上肯定受了不少苦，先擦擦吧。”
艾伯特接過毛巾時，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能感覺到她的手指還在微微顫抖——顯然，這二十天裡，她的擔憂絲毫不比坦蒂少。
威爾站在一旁，撓了撓頭，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艾伯特，你可算回來了！這二十天裡，我們跟著西奧多大人處理了不少事，現在哈勃城可比以前好多了，再也沒有那些貪官汙吏和奸商欺負人了！”
“汪汪！汪汪！”狗肉歡快地搖著尾巴，用腦袋蹭著艾伯特的腿。它的毛發比離開時短了些，顯然是被精心打理過，脖子上還多了一個皮質的項圈，上麵掛著一塊小小的金屬牌，刻著“狗肉”兩個字。
艾伯特彎腰摸了摸狗肉的頭，心裡湧起一陣暖意。在殘酷的廢土上，這些人的等待與牽掛，才是支撐他一次次穿越死亡地帶的動力。
“先進城吧，”西奧多適時開口，笑著打破了這激動人心的重逢氛圍，“我已經在共治政府大樓備好了食物和熱水，還有很多事，得跟您詳細彙報。”
一行人簇擁著艾伯特走進哈勃城。與二十天前相比，哈勃城的變化確實驚人：曾經坑坑窪窪的街道被重新平整過，兩側的房屋外牆被修補一新，甚至有幾間屋子的窗戶上還裝上了新的玻璃；街道上的行人比以前多了不少，人們的臉上雖然還有著廢土生存留下的疲憊，卻多了幾分安定的神色；數十個穿著藍色製服的合成人正在幫居民搬運物資，裝修房屋，動作精準而高效，引來不少人好奇的目光。
“阿羅由的科研部門已經完全吃透了您留下來的合成人技術，儘管還不能大批量生產，但建立一支優秀的建設隊伍已經不是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