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即使有人突然闖入,也隻會以為她在整理工具。
漆盒很小,尚不及她的手掌大。
盒內,那支精致的金鑲玉鈿花靜靜躺著,閃爍著微弱的光澤。
之前放在裡麵的幾枚錢幣早已被她取出。
那根橘黃色的發冠帶因為極薄極窄,她早早地就塞進了自己的褲帶之中,不僅外人看不出來,還增加了褲帶的結實程度,很是不錯。
阿綰的指尖細細撫過漆盒內部每一個角落。
果然,指尖傳來的觸感告訴她,這盒子的底部的確比看上去要厚實,極有可能存在夾層。
她嘗試用指甲去摳動邊緣,但單手持盒,力度難以掌控,夾層紋絲不動。
看來,必須將盒子拿出來,雙手配合才有可能打開。
就在她猶豫是否要冒險將漆盒取出仔細探查的千鈞一發之際,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和說話聲由遠及近,打破了灶房的寂靜。
“嗨!還以為能趕上什麼大場麵呢,結果這就完事了,真沒勁!”是二牛的大嗓門,“將軍也真是的,讓大家集合了,這又散了,這身鎧甲我才穿好。”
緊接著是楚阿爺略帶責備的聲音:“你小子,唯恐天下不亂是不是?平平安安才是福!真要鬨將起來,刀劍無眼,你這才學了幾天拳腳,上去不是白白送死?”
其他夥頭兵們也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回來了。
阿綰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她的動作極快“啪”地一聲合上漆盒,迅速將其塞回暗格,蓋上隔板,最後抓起一塊擦工具的舊麻布,假裝正在認真擦拭工具箱內部。
整個過程不過兩三息之間完成。
“阿綰,你這箱子都快讓你擦漏了,裡麵啥寶貝也沒有,費這勁乾嘛?有這功夫不如躺會兒歇歇呢!”
二牛第一個跨進門,看見阿綰“埋頭苦乾”的樣子,忍不住調侃道,順手提起她腳邊的水桶,“水涼了吧?我去給你換點溫的。”
“謝謝二牛哥。”阿綰直起身子,將手中的麻布也扔進水桶,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自然,“其實也沒多臟,隻是我義父他……總說自己邋遢,但對這些吃飯的家夥卻格外愛惜,總念叨著‘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這也是習慣了。”她故意提及義父荊元岑的那些習慣,以此解釋自己過於仔細的行為。
楚阿爺的目光掃過那個略顯陳舊的工具箱,眼神複雜,輕輕歎了口氣,沒說什麼,走到阿綰身邊坐下。
他一眼瞥見灶台上那個快要烤焦的餅子,又連忙起身,用火鉗熟練地給餅子翻了個麵,又順手從旁邊的瓦罐裡捏了一小撮鹽巴,均勻地撒在焦黃噴香的餅麵上。
“咦?”阿綰仰起小臉,吸了吸鼻子,“阿爺,為什麼您就這麼一翻,一撒鹽,這餅子聞著立刻就香了這麼多?”她悄悄咽了下口水,將方才的驚險與發現深藏心底。
楚阿爺看著阿綰那副小饞貓的模樣,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你個小丫頭,鼻子倒靈光。”
“不不,是阿爺的手藝好。”阿綰笑嘻嘻地回答,“剛剛在尚發司編發的好多人都說等阿爺病好了,讓阿爺給做幾百個餅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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