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林已經循著痕跡往林子裡鑽去。徐炮趕緊跟上,後頭看熱鬨的也呼啦啦圍過來。
林子裡靜得出奇。隻有腳踩積雪的咯吱聲和偶爾的鳥鳴。曹大林像隻靈巧的山貓,在灌木叢中穿梭,不時蹲下查看斷枝和糞便。
突然,他打了個手勢。所有人立刻屏住呼吸。前方百步開外的柞樹林裡,傳來"哢嚓哢嚓"的啃噬聲——正是那頭大野豬!
徐炮興奮地端起抬槍,卻被曹大林按住:"彆急。你看它啃的是啥?"
眾人定睛細看,那野豬竟在拱食一片枯草叢下的根莖。徐炮倒吸一口涼氣:"娘咧!是片老參地!"
獵人們眼睛都亮了。野豬鼻子最靈,專找人參啃。這畜生拱過的地方,保不齊就有大貨!
曹大林卻搖頭:"讓它拱。參籽早就落土了,它這是在給咱鬆地呢。"
說著他張弓搭箭,卻不是瞄準野豬,而是射向旁邊一棵老鬆樹。"咄"的一聲,箭簇釘在樹乾上,驚得野豬猛地抬頭。
就在這電光石火間,曹大林第二箭已到!這一箭又快又準,直取野豬耳後三寸的要害!
"嗷——"野豬慘叫一聲,踉蹌幾步,轟然倒地。整個過程不過眨眼工夫。
人群靜了一瞬,隨即爆發出喝彩。徐炮張著嘴,半天合不攏。這一手箭法,這份鎮定,他自問再練十年也趕不上!
"快看!"突然有人驚呼。野豬倒地的地方,竟被蹬開一片黑土,露出幾株嫩紅的參苗!
曹大林小心翼翼扒開浮土,呼吸頓時急促起來——五品葉!竟是罕見的五品葉野山參!參須完整,蘆頭飽滿,少說也有二十年頭!
"山神爺賞飯啊..."老獵人們紛紛摘下帽子,朝著老林子躬身行禮。
徐炮滿臉通紅,朝著曹大林一抱拳:"俺服了!心服口服!"
曹大林卻擺擺手,指著參苗周圍的蹄印:"徐大哥你看,這還有彆的動靜。"
雪地上,除了野豬蹄印,還有幾行清晰的靴子印——明顯不是獵人的千層底,而是膠底登山靴!
"有人搶在咱前頭了!"徐炮頓時警覺起來。
曹大林循著腳印往前追,獵人們緊隨其後。穿過一片紅鬆林,眼前景象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幾個穿著勞保服的人正在砍伐一棵合抱粗的椴樹!電鋸聲刺耳,木屑紛飛。
"住手!"曹大林厲聲喝道,"不知道這是水源地的護岸林嗎?"
那幾人嚇了一跳,看清是幫獵戶,又滿不在乎地笑起來:"砍幾棵樹咋了?你們打獵的管得著嗎?"
徐炮性子暴,端起抬槍就要理論,被曹大林攔住。他走到伐木者麵前,指著地上的腳印:"這是國家林的樹,你們有采伐證嗎?"
領頭的禿頂漢子眼神閃爍:"證...證在車上!你誰啊你?"
"我是山神爺的夥計。"曹大林聲音不大,卻帶著寒意,"這片林子護著草北屯的水源,你們砍一棵,我就拆你們車上一塊零件。"
獵人們呼啦啦圍上來,個個麵色不善。伐木的見勢不妙,嘟嘟囔囔地收拾工具溜了。
徐炮朝著那些人背影啐了一口,轉頭對曹大林豎起大拇指:"曹當家的,是條漢子!俺黑瞎子溝的服你!"
日落時分,兩支狩獵隊滿載而歸。曹大林獵到的野豬和五品葉參自然拔了頭籌,但更難得的是,他贏得了所有獵人的尊重。
老榆樹下燃起篝火,烤野豬肉的香氣飄滿全屯。粗瓷碗裡倒滿了燒刀子,獵人們唱起了蒼涼的趕山號子:
"嘿——喲——!
長白山裡寶貝多呀,
兄弟齊心把山過喲!
豹狼虎豹都不怕呀,
就怕人心不一條喲!"
曹大林和徐炮碰了碗,烈酒入喉,火辣辣地燒。望著跳躍的篝火和一張張質樸的臉,他知道,這片黑土地上的新篇章,才剛剛翻開第一頁。
夜色漸深時,曹大林獨自來到後院。新栽的藥苗在月光下泛著微光。白爪踱過來,用大腦袋蹭他的手。
"老夥計,"曹大林揉著熊耳朵,"咱們的好日子,長著呢。"
遠處山梁上,傳來母熊回應般的低吼。星星點點的燈火在草北屯亮起,像撒在黑絲絨上的珍珠。而更遠的山林裡,那些剛剛萌芽的參苗,正在黑土下悄悄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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