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放下手裡的音樂內部期刊,伊夏老師的臉上露出一絲糾結。
為什麼會糾結呢?
那他兒子爬樹被他母親揍,而寶根說的挺玄乎,自己帶著女兒著急跑了回去,結果是虛驚一場。
事後羅乾事已經離開,而他發現書桌上的那兩份稿子已經沒了,就沒把這件事往旁處想。
直到第二天女兒幫寶根帶回來兩張熟悉的稿紙。
原來寶根當時心急,不知道哪邊的稿紙是他要的,於是都拿了去給人羅乾事看。
羅乾事最後選了“島郎”的那兩份。
“我還多想什麼呢?”
伊夏老師自嘲的搖搖頭。
“人家選的沒錯,他們看中的本就來是這個筆名下的東西。”
本來伊夏已經說服自己放下,全身心的投入教學工作中,畢竟自己班裡的初中生們已經要畢業了。
可才忙了幾天,他又收到了協會的期刊,還有給島郎的稿費。
兩篇兒童民謠都上了這一次的期刊。
還是頭版頭條。
在一連串的歎息過後,伊夏把稿費用信紙裝起來,等著以後給老韓或者是彆人,再次拿起了教案。
他忽然心裡閃過一句話。
——臭小子,我原來以為你還挺靠譜的,可終究不過是八歲而已。
本來他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可沒過幾天,羅乾事笑嘻嘻的上門來送來了一大摞信件。
“行、行、行,你不是島郎,但我也不知道島郎是誰啊?”
羅乾事一臉我懂、我理解的表情。
“伊老師你是介紹人,隻有你知道他是誰,那就勞煩您轉交吧。”
“這、這......。”
看著羅乾事利落的抽身離開,伊夏看著這堆信件哭笑不得。
——老韓都掉海失蹤了,難不成要把這堆信件燒了扔海裡去?
——要不給老韓家裡寄去?
——可,萬一這些東西不是老韓的呢?
寶根天天在梅子家寫作業,他早就看出了伊老師是個喜歡糾結的性子。
索性拉著小姑娘在劉芳阿姨麵前一個勁的嘀咕。
劉芳本來不大想管丈夫的事,可她從兩個孩子的話裡得到不少“啟事”,於是在背人的時候勸起伊夏來。
“這些讀者來信,你總不能全堆著積灰吧?”
“你好歹給人回個信,說明筆名的情況就是了,要不然下回他們還會寄過來。”
彆人的話伊夏老師可能還會猶豫一下,但對於自己愛人的勸解他還是很容易聽進去的。
於是,全家老小一起上陣幫忙拆信件。
小姑娘嫌麻煩,於是拉了個免費勞力。
寶根很輕鬆的混了進來......。
他看中的是那些郵票,雖然蓋了郵戳但他格外喜歡,那些黑色的日期小字仿佛是給他這次重生歲月打下的人生標記。
來自外地的信件幾乎都是寶根搶著拆開的。
音樂期刊是京城、滬上、金陵和花城四地同時發行,所以來信裡還有幾封來自滬上的加急信。
有些信件摸上去很厚,顯然是音樂愛好者們的稿子——明明伊夏,不,是島郎老師不是編輯來著。
伊老師有自知之明,這些稿件他會轉給期刊那邊處理回複。
直到寶根看到了一封信。
來自滬上天馬廠的一封信。
寄信人是兩人,周輝和明紀,看名字平平無奇,但在寶根看到他們信件附帶稿子後沒多久,眼珠子都差點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