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燃儘後,出現一行小字。
家中有危,師父速來。
許懷安雖懶散沒正形,但見這字,便知道是話眠出事了。
他收起酒壺,立刻起身,絲毫不敢耽誤一刻,生怕自己徒弟出什麼事。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許懷安就到了話家門口。
但他卻站在門外遲遲不進。
他當捉妖師幾十年,見過很多妖物,善的惡的,強的弱的,統統都有。
但他今日站在話家門前,卻第一次見這種妖。
為了不被人察覺出自己的妖氣,她生生刨出了自己的妖丹,一個傘妖,將自己附在門前一盞紙燈籠上。
“何苦呢?害了你,也害了裡麵的人。”
許懷安盯著門口的燈籠。
燈籠聽許懷安這麼說,輕輕搖了搖,但沒發出半點聲音。
許懷安輕笑一聲,隨後大著聲音衝裡麵喊了一久。
話眠正躲在暗處盯著風洛收拾廚房裡被弄臟的灶台,這就聽見許懷安的聲音。
兩隻眼睛立馬亮起來,整個人像打了雞血。
“好師父!”
她一抖,從窗台上跳下來,朝外麵衝了進去。
“懷安今日怎麼有空來?又來討酒了?”
話永華聽見這聲也從屋裡出來往外走。
他嘴上嫌棄,但最近話眠盯他盯的緊,一口酒都不讓他沾,他巴不得許懷安來同他一起偷摸喝兩口。
“老話,這就幾日不見,你怎麼憔悴成這樣了?”
許懷安一進屋子就盯著話永華新添的白發問道。
話永華搖頭,連連翻白眼,這人一來就要戳他痛處。
“再多說,我這酒可就不給你了。”
許懷安立馬閉上嘴,又笑眯眯的看向話眠。
話眠衝許懷安猛使眼色。
“師父,快幫我爹看看啊,他身體怎麼會越來越差了!”
“這還用看,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
“門口掛著個妖呢,身體能好嘛?”
“!”話眠兩隻眼睛瞬間睜得像銅鈴般,“我怎麼沒看出來?”
“你?”許懷安鄙視,撇嘴,嫌棄,“我教你的時候你學嗎?”
兩個人擠眉弄眼好半天,最後,話永華實在看不下去了,用手敲了敲桌子,道:
“有話當麵說,不要擠眉弄眼,你們兩個是不是又商量著怎麼去窖裡偷酒?”
“冤枉啊爹!”話眠嘟嘴。
許懷安倒是穩的很,端起茶杯將裡麵的茶水一飲而儘,對話眠道:
“徒弟啊,你自己先出去玩會,我和你爹有事要說。”
話眠一愣,吱吱呀呀,心想不是我把你叫來的嘛,怎麼現在反倒還讓自己出去待著了。
她屁股挪來挪去,就是不願意抬起來,主要這椅子也還沒坐熱,但磨蹭半天,還是被兩人給趕出去了。
他爹和許懷安兩人坐在屋子裡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她想聽,但又聽不到,隻能鬼鬼祟祟將耳朵貼在門上,屏住呼吸仔細聽著屋裡兩人的對話。
但話永華和許懷安兩人都不笨,自己養大的女兒和自己帶大的徒弟,他們了解的太透徹。
話眠被推出門的時候,就差把隔牆有耳這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於是,許懷安毫不留情的給那道門施了法術,叫話眠聽不見屋內一點聲音。
兩人這才放下心來,不再顧忌談論起來。
許懷安是很不理解,話永華為什麼偏要做這種自尋死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