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民的這一夜,睡的極其不好。
筋緊,筋疼。
不像是發作起來那樣的劇痛,撕扯痛、反複痛。
壓根睡不踏實。
筋又緊繃繃想往一起聚集,神經遊走性跳動著疼。
淩晨兩點,他伸手按住她。
“彆紮了。”
從十一點開始,她幾乎就是三個小時起來一趟,給他紮針。
紮了就能緩解,緩解不到半小時又開始反複疼。
蘭蘭睡的有點迷迷瞪瞪,親親他的臉:“馬上好了。”
還是給他紮了。
紮的時候特彆認真,紮完就倒下閉眼睛。
等到時間不用人叫,她自動自覺就起來收針。
一大早王蘭蘭起床煮粥,煮粥的時候幽幽歎口氣。
她想他今兒可能不會吃飯了。
折騰了一宿。
小時候不理解生病的人為什麼會折騰人,現在多少有點懂了。
有啥彆有病。
果然煮好粥他一口沒碰,但凡江民身上得勁點,王蘭蘭都相信他會把這碗粥都給喝了,為了讓她安心。
“我今天不去診所了。”她坐在床邊又躺了下來,輕輕拍拍他的後背。
“去吧,留在家裡也幫不了我。”江民眼睛都沒有睜開,沒有力氣。
“那我去?”她問。
江民:“去吧,你走了我好睡覺,你要是在家,我不放心你。”
為什麼不放心他又沒說,她想他應該是想靜一靜,那好吧。
七點半王蘭蘭去了診所,今兒早走了一點。
走之前她給他擦了臉,幫他梳了頭發也給他換了衣服。
都是無用的舉動,但她就是不想江民穿著那身皺巴巴的衣服。
“建軍兒今天擱家陪他好不好?”
蘭蘭走之前和建軍兒打著商量,她覺得家裡哪怕就是有個貓來回跑,也能有點人氣兒。
建軍兒不知道聽懂沒聽懂,反正懶洋洋在地上伸著腿等女主人來摸它。
王蘭蘭前腳剛走,建軍兒跳上床,它用小腳踩著男主人的背。
江民抓起來手邊的杯子,建軍兒立即就跳下床。
啪!
建軍兒嗷叫了一聲,聽起來是滲人的那種叫聲。
“滾!”他頭也沒回,拽著被子又躺了回去。
建軍兒的叫聲長長短短,叫了好幾聲然後快速跑了出去。
沒一會從門縫裡鑽了出去,出去玩了。
彆人家的貓也有跑出來就再也不回來的,可建軍兒從來沒有過。
王蘭蘭這一上午心神不寧。
心中有事臉上就會表現出來。
中午紮到十一點,她就回鐵橋了。
家裡還是她早上走那樣兒,屋子裡安安靜靜。
她換了拖鞋快步進了臥室,臥室裡一片漆黑。
看樣子她走後江民根本就沒起床。
“嗯?”江民聽見聲音,扭頭看她:“怎麼中午回來了?”
蘭蘭快步到床前,給丈夫掖掖被子:“不放心,回來看看你。”
江民的手從被子裡伸了出來,摸摸她的手指頭:“沒事,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