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龔保長交了禮金,去正殿老先生的靈前作了揖。
高先生就迎過去開門見山地對他道:
“龔保長,這太平鎮是你的防區,鄉民都聽你的。”
“就請保長安排四個打井、十六個招靈的壯漢。”
“沒問題!”龔保長感覺有幾分榮幸:
“我這就去辦,保證一袋煙工夫我就把打井的人和抬靈人交到柳金源手裡。”
說罷就轉身朝外小跑而出。
“隻要你高先生一吆呼,太平鎮有幾個不鞍前馬後的!”
雷仲街撿了便宜還賣乖,居然拍起高先生的馬屁來。
高先生看了他一眼,微笑著道:
“你就給我灌迷魂湯吧,你就袖手閒著隻等開席喝酒吧!”
雷仲街嗬嗬一笑:“如果再也找不出活兒,我隻好抄著衣袖等坐席了。”
杜文駿一直坐在正殿的靈柩旁守著,不時地添香。
先生夫人唐氏也坐在旁邊,她雙目微閉一動不動。
她明白今天下午是她陪伴老先生的最後時光。
老先生比自己大近二十歲,生前對自己就格外疼愛有加。
對自己的兒子更勝親生。
所以老先生死後,唐氏就一刻不斷的守在他的靈前。
祠堂大門大路上又來了一撥人,是太平鎮學堂的先生。
他們舉著一幅祭帳,九尺白綾上寫著一副挽聯:
“矢誌教育桃林滿天下,兩袖清風德重播鄉裡。”
他們一進大門,高先生、羅舉人、雷仲街就迎了過去。
高先生雙手接過祭帳,交給雷街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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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嘛,你就做這個活兒,橫豎掛放由你安排!”
此時杜文駿也迎了出來,他領著十數位先生到正殿給老先生行禮。
吳可差人送了兩匹白布回來,按唐氏的要求開全孝。
凡族人、親友、鄉鄰,比柳老先生輩份低的都發一根六尺長的孝帕。
刹時,整個祠堂內但見密密麻麻的白孝布湧動,就像下了一場雪。
高先生分派到街上辦事的人全回來了,此時日頭已經偏西。
浸人的冬風在臨近黑夜的時候開始肆虐,給柳家祠堂帶來一絲陰冷。
汪秀林和李嘯林的鍋全派上了用場,賈新河的鍋本來也可以派上用場的。
但杜文駿回來把賈新河的態度給高先生一說,高先生就說算了,當他不存在。
他也理解他,想必還沉浸在痛失親人的痛苦中。
一下子除脫三條鮮活的生命,而且是飛來橫禍,是慘死,擱在誰身上都不好受。
此時的賈新河正坐在自己的門檻上,一聲不吭的抽著煙。
聽到陰陽先生的鑼鼓鎖呐和沸騰的人語聲,他臉上露出了一種莫名的興奮。
那種興奮中帶著一絲仇恨的快感和失落。
十多天前,他父親上山,柳家祠堂是那麼的冷清。
吊喪的人越來越多,史老虎,柳家大院柳玉樹幾兄弟全來了。
單是孝帕就發放了一百多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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