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術之子的名頭,能護你到幾時?”他語氣中的平淡終於裂開一道凶狠,“彆以為我們不敢殺你。天界不會跟遍布大陸、紮根無形外海的神教撕破臉,他們顧忌的是文明的存續,不是你的性命。”
他向前飄了尺許,灰霧同時漫向我和藍兒所在的岸邊,散逸出濃厚的力量。“殺了你,再拿著你的令牌去引靈獸宮的力量,神印更是能永遠為我所用。”
他盯著我,眸中灰氣與月色糾纏,“留著你,不過是省些功夫。”
聖靈掌使的指尖懸在半空,像是隨時要鬆開朵蓮花身上的的束縛。我望著她蒼白的臉,周身翻騰的法力突然滯住。
他說得沒錯,我彆無選擇。
聖靈掌使似乎看穿了我眼底的掙紮,指尖緩緩收回,朵蓮花周身的灰氣隨之鬆了幾分,她眉心的金光也微亮了些。
“想通了?”聖靈掌使問道,“既然是交易,自然要讓你看清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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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聖靈掌使抬手往湖麵一按,灰霧中緩緩升起個銅製卷軸,卷軸展開時,上麵用朱砂繪製的陣紋突然亮起,沒想到,那竟是靈獸宮鎮宮大陣的全貌。
“這陣圖,是神教在靈獸宮舊址深處找到的。”聖靈掌使的指尖點過那些陣紋,接著道:“此圖我們已保存多年,卻從來沒有人知道,它就在我們手裡。”
他抬眼望向對岸,樹影後的目光帶著幾分刻意的坦誠:“你曾和禦獸山莊的人護送靈獸,那些靈獸藏著陣法的核心力量,你自然應該清楚,靈獸宮也早已有人在暗中籌備重建。那些舊宮的人這些年一直躲在聖靈國邊境,全靠我們接濟才沒被新主清剿。如今陣圖、令牌、核心靈獸都齊了,缺的不過是個能在新主麵前立住腳的新宮主。”
“令牌尚未集齊。”我沉聲道,“我已派遣靈獸去尋找它們了。”
聖靈掌使聞言,將指尖在陣圖上輕輕撫過,隨即問道:“還差幾枚?
“三枚。”我釋放法術波動,感受著波動中十三枚令牌傳來的力量,那句想問“新主是誰”的話,終究還是咽了回去。畢竟他們或許與此利益相關,而我眼下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問了也是白問。
沉默片刻,我抬眼望向聖靈掌使:“那你也說說,你將怎麼做。”
聖靈掌使像是早就料到我會這麼問,低笑一聲,指尖在陣圖上劃了道弧線:“很簡單。我會讓新主下一道旨意,封你為靈獸宮舊部的安撫使,以‘收攏舊部、穩定邊境’的名義,直接進入聖靈國。”
他樹影後的目光掃過湖麵:“旨意裡還會賜你一塊封地,正是靈獸宮舊址所在的殿前禦城。能夠直接在聖靈國內獲封土地,這是誰都不敢想的事,但對『它們』而言,不過隻需一句話。畢竟能用一道旨意換取神教幫扶,『它們』自然樂見其成。”
“他們?”我順著他的話鋒往下接,語氣儘量平淡,仿佛隻是隨口一問,“能讓神教如此看重,想必也不是尋常勢力。”
聽見我口中說出“神教”一詞,聖靈勢力忽然低笑一聲,那笑聲裡聽不出情緒:“法術之子何必在意這些?我們隻是各取所需而已,更何況,沒有神教的幫助,靠你自己重建靈獸宮,其困難可想而知。”
他的話音剛落,湖麵上的灰氣突然聚成一團,隱約顯出白骨的輪廓,卻在我細看時驟然散去,隻餘下細碎的漣漪。
“集齊令牌之後,我會派人親自將旨意交到你的手中,到時候,你自然會見到該見的人。”聖靈掌使語氣轉冷,顯然不願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至於『它們』是誰,認不認得出,全看你的造化。”
朵蓮花在湖心輕輕動了動,魚尾拍濺起的水花落在灰氣上,發出細微的滋滋聲。聖靈掌使見狀,指尖微微一揚,托著她的力量突然加快,將她往岸邊送了丈許。
“該說的都已說清。”聖靈掌使將手從半空中收回,陣圖上的光亮漸漸黯淡,“你是聰明人,我想,你不會毀約。”
藍兒見此情景,連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將朵蓮花抱回了岸邊。
聖靈掌使望著我們將朵蓮花接上岸,樹影後的目光最後掃過我那片湖水,隨即便沒入了灰霧之中。銅製卷軸也隨著他的身影沉入了湖麵,濺起的水珠在空中凝成細碎的霧氣,轉瞬便消散無蹤。
湖麵上的灰氣也如退潮般縮回水底,隻餘下月光在水麵鋪成一片碎銀。
我抱起渾身冰涼的朵蓮花,藍兒緊隨其後,足尖一點便掠向緋玉分院。
緋玉分院齋舍中的暖床很快驅散了朵蓮花體表的寒氣,我和藍兒看著她眉心神印處的微光漸穩,終是鬆了口氣。
我轉身望向窗外——霆鸞還未歸來,而重建靈獸宮一事,已如弦上之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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