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出貴賓廳，雷雨田才發覺他們這一廳的人，不過是前來迎接化勁宗師的龐大隊伍裡，排位靠前的一小撮而已。
在他們身後，早已烏泱泱地彙聚了黑壓壓的一片人群，人頭攢動，卻秩序井然，鴉雀無聲。
這就是化勁宗師的威勢！
雷雨田眯起眼，他倒真想看看，究竟是何等人物，能令整個江城武道界，以四大家族為首，如此趨之若鶩，近乎頂禮膜拜。
一行人被引至停機坪。一條醒目的紅地毯從通道口筆直鋪開，一直延伸到不遠處一架灣流公務機的舷梯之下。
所有人皆自覺地避開紅毯區域，分列兩側，屏息以待。
這場麵，讓雷雨田莫名聯想到了電視新聞裡，國家元首進行國事訪問，對方國家政要親臨機場迎接的隆重場麵。
竟是國家領袖級的規格！這化勁宗師，排場果然駭人。
終於，艙門緩緩開啟。
然而，率先從艙門內走出的，並非想象中氣度恢弘的強者，而是一個身材乾癟瘦小、尖嘴猴腮的老頭。
他站在舷梯頂端，隨意地朝下方睥睨一眼，嘴角咧開一個得意的弧度。
但那笑容，無論怎麼看，都透著一股子難以言喻的猥瑣和下流。仿佛一條黏濕的毒蛇，令人極不舒服。
這猥瑣老頭一現身，人群裡立刻響起一陣壓抑不住的竊竊私語。
議論聲四起，內容卻荒誕至極——有誇他“貌奇骨清，異於常人”的，有讚他“返璞歸真，氣質超然”的，更有吹捧他“目光如電，精神矍鑠”的……
總之，儘是些睜眼說瞎話、令人作嘔的阿諛奉承！
雷雨田下意識地轉頭看向身旁的趙希默。趙希默對上他的視線，立刻心領神會地做了一個極其嫌棄的鬼臉回應。
兩人心照不宣：一個七年前才晉升的化勁宗師，即便不是英姿勃發的青年才俊，好歹也該是個氣度雍容的中年大師吧？
誰能想到，竟是這麼個猥瑣到骨子裡的變態老頭！
這時，一名身著高開叉旗袍、肌膚勝雪、身段婀娜曼妙的年輕女孩，緊跟著走出艙門。
她巧笑倩兮，步履輕盈地走到那猥瑣老頭身旁，無比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依偎著他，一步步款款走下舷梯。
雷雨田猜這美女多半就是黃家進獻的“禮物”——黃稚傘，但他懶得向趙希默求證。
是誰都無關緊要，反正比起餘舟婉的溫婉、嘻哈妹的嬌俏、趙希默的妖嬈，眼前這女子終究遜色不少。
不過，黃家做事倒是做足了全套。早有兩位長相雖不算絕色，但勝在青春洋溢的禮儀小姐，手捧鮮花，戰戰兢兢地站在一個中年男子身後，在舷梯底部滿臉堆著近乎諂媚的笑容，恭候那一老一少、一醜一美、一猥瑣一妖嬈的兩人緩步而下。
那中年男子，雷雨田認得——正是被他隨手一招就差點斃命，後來敲詐了十個億才放過的、早已威嚴掃地的黃家話事人——黃孝貧。
“笑貧不笑娼”，這名字事後知道時，雷雨田還覺得真是貼切又諷刺，早知如此，十個億絕對打不住。
眼看猥瑣老頭在美女攙扶下踏上地麵，黃孝貧激動地伸出雙手迎上去，卻隻換來對方一個極其輕微、近乎施舍的點頭。
但，黃孝貧臉上熱情不減，笑容絲毫不垮，毫無尷尬之色，順勢就抱拳躬身，聲音洪亮又卑微：“晚輩黃孝貧，拜見杜宗師！宗師一路舟車勞頓，實在是辛苦了！”
那猥瑣變態老頭——杜天忌宗師，卻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渾濁的目光直接越過他，黏在了後麵兩位禮儀小姐身上。
仔細打量了兩眼，他臉上竟露出些許失望之色，還微微搖了搖頭，仿佛對眼前的“貨色”很不滿意。
一瞬間，黃孝貧僵在原地，伸出的手收回來不是，放著也不是，尷尬得無以複加。
挽著他手臂的旗袍美女見狀，立刻撒嬌般地搖了搖他的胳膊，聲音嗲得能滴出蜜來：“乾爺爺！”
就這一聲，仿佛有魔力般，讓杜天忌布滿褶皺的老臉舒展開來，骨頭都酥了半邊。他終於紆尊降貴地瞥了黃孝貧一眼，淡淡地吐出三個字：“有心了。”
黃孝貧如蒙大赦，趕緊側過身，抬手向身後黑壓壓的人群一指，腆著臉賠笑道：“這都是晚輩分內之事！江城武道界眾人聽聞前輩仙駕光臨，無不歡欣鼓舞，特意齊聚於此，翹首以盼，隻望前輩能賞臉，讓他們有幸得見‘天顏’一二？”
杜天忌的目光懶洋洋地掃過紅毯兩側的江城武者，像在檢視一堆毫無生氣的貨物，隨即又露出一臉索然無味的神情，興意闌珊地擺擺手：“一堆庸脂俗粉，沒什麼可見的。走吧！”
這話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在場每個人耳中。
頓時，人群中彌漫開一股強烈的失落，尤其是那些費儘心思擠到前排的小門小戶武者，若不是宗師在場，恐怕早已破口大罵。
此刻，他們隻能努力裝出如喪考妣的悲痛模樣，試圖博取宗師一絲一毫的憐憫或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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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在杜天忌那雙渾濁的小眼睛裡，除了女人——準確說，是絕色美女——之外，根本容不下其他任何存在。
那些想要套近乎、攀關係，甚至隻想與宗師握下手、說句話的武者，所有的表演和姿態，不過是白白浪費表情。
這時，杜天忌似乎才想起那兩束花。他接過禮儀小姐顫抖著遞上的鮮花，看都沒看就轉手塞給身邊的旗袍美女黃稚傘。
空出手來，他竟順勢張開雙臂，將兩名嚇得臉色發白的禮儀小姐一一強行摟入懷中。
就在這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他那雙乾枯的老手極其自然且熟練地上下其手，一隻手毫不避諱地按在女孩胸脯上揉捏，另一隻手則狠狠抓向她們的臀部！
兩名女孩嚇得全身劇烈一顫，花容失色，卻死死咬著嘴唇，不敢發出半點聲音，更不敢反抗。
或許她們並非武道中人，根本不清楚輕薄她們的是何等恐怖的存在；又或許，她們尚未“開放”到能對如此公然猥褻無動於衷。
總之，她們驚恐和僵硬的反應，讓杜天忌非常不滿。加之她們容貌隻是清秀，遠稱不上絕色，他鬆開手後，頓時冷下臉來，再無半點興趣，冷哼一聲，踩著紅地毯就往前走去。
當然，即便是這樣，每當經過女性武者所在的區域時，杜天忌那雙綠豆般精光四射的小眼睛依舊會像探照燈一樣仔細掃過，不肯放過任何可能的獵物。
甚至對那些已至中老年的女性武者，他審視的目光也未曾輕易放過，仿佛在評估一件件失了水分的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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