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援朝想了想,反問:“聽你意思,是要我回去,看著他們上?”
周景明笑笑:“你們一起上,我看著就好!”
彭援朝回過味兒來,想起以前周景明的玩笑,想趁機扳回一局:“你還有這種癖好!”
周景明搖搖頭:“這種貨色,說實在的,我看不上!”
“呃……”
彭援朝細想了一下,喘勻了呼吸:“你這人吧,真讓人琢磨不透。”
周景明掏出煙,給彭援朝和武陽一人遞了一支:“怎麼說?”
彭援朝將煙點上:“這些日子下來,說實話,我心裡對你辦的那些事情,挺看不上,明明猜到姓唐的那幫人可能不懷好意,還去幫人看風水。都被人威脅了,還告訴他們礦點有富礦。
回來後,嘴上說著惦記人家的抽水機、獵槍,我以為你會很快想辦法找回場子,結果,一直不見動靜,還說什麼要名正言順。
絡腮胡那幫人上門了,你也縮在後邊……
我就覺得你嘴上說得頭頭是道,其實就是光說不練的假把式,軟蛋一個。
結果呢,等到張矮子他們一幫人來了,你又能動槍,一下子撂翻那麼些人,槍法是真好,狠辣得嚇我一跳。
你知道我當時是怎麼想的?”
周景明吸了一口煙,微微張著嘴巴,讓從嘴裡微吐出來的煙從鼻孔吸回去:“你怎麼想?”
彭援朝歎了口氣:“我在慶幸,自己跟你是一起的……兄弟,你說你考慮那麼多,是有什麼想法?”
周景明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的一些想法,在經過這件事情以後,也可以跟彭援朝說一說了:“乾了些年地質勘探,我其實知道好幾處礦點,比現在小半島還富的礦點。
我這趟來淘金,主要是為了賺墊本,順便找些靠譜的人手,這麼說,你懂了吧?我不是善人,善人容易被欺,也不想當純粹的惡人,離心離德。
而且,淘金的路子,不是一味蠻乾就行的。彆看著河穀裡那麼多淘金隊伍,但很多隊伍之間,關係很微妙,搞不好惹到哪一個,立刻就像捅了馬蜂窩。
引來的麻煩,不是咱們這幾號人能輕易承受的。
這也就意味著,很多事情,得掂量清楚了才能決定怎麼做。
絡腮胡那幫人,是由淘金老客領著的,都是甘州的,甘州的淘金客在哈依爾特斯河河穀裡就有不少,要是開槍弄死些人,結了死仇,以後的事情難說,得留餘地。
老唐那幫人不一樣,吳越的,隔著幾千裡地,那邊的人來得比較少,而且,姓唐的,絕對是新手,包括張矮子,也是個半吊子。對付他們,自然不用留手。
咱們事情做在理上,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還是那句話,內外安定,才能真正淘到金子,我隻想走得更穩些,一切為了金子。”
彭援朝微微頷首:“這次我真懂了……明年一定要帶上我,我能不能發財就指著你了。”
周景明催促:“行了,趕緊拿回金子……這大晚上的,挺冷,我特麼還餓著呢!”
彭援朝回到土槽邊,一把揪著曹啟東的頭發,將他從土槽裡拖出來,把他渾身上下,都細細搜了一遍,包括衣服都捏了一遍,什麼都沒搜出來,火氣又起來了:“特麼的,金子呢?”
眼看著再有半分遲疑就要挨揍,曹啟東哪敢有半分猶豫,伸手指了指那床棉被。
彭援朝又跳下去,將那床棉被掀開,看到裡邊包著的一個布包,打開來一看,裡麵裝滿麩金的青黴素小瓶子,有好幾個。
曹啟東得到這些東西後,顯然是將那些金子進行了合並。
確定沒有遺漏後,彭援朝將金子轉手交給周景明。
那個從老唐那裡得來的帆布包,還被周景明挎著呢。
周景明接過來看了看,隨手將包挽成一團,塞在自己挎著的包裡,才想起,包裡還有些餅乾之類的吃食,他看向曹啟東:“你是自己往回走,還是想現在就永遠躺這土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