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啟東摟著金子,跑出二十裡地,他以為安全了,想著明天就可以海闊天空的興奮和喜悅,在此時,全被內心的恐懼所取代。
這次所做的事情,將隊伍裡所有人都惹惱了,回到地窩子,所麵臨的下場,他想都不敢想。
但,直麵那個悲催的結果之前,隻能是多喘息一刻算一刻。
至於逃跑,在見識了周景明的槍法後,他就不敢想了。
何況,現在身後跟著的,是三把槍。
他也不覺得自己能跑得過。
“狗日的,連老子的被子也偷……”
武陽將那床棉被收卷起來挎著,在曹啟東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腳,將他踹得身不由己地撲倒在地,吃了一嘴的泥。
曹啟東悶哼一聲,狼狽地爬起來,戰戰兢兢地在前麵走著。
周景明一路上無聊,點了煙抽著,隨口問:“姓曹的,以前應該淘過金吧?”
曹啟東不知道魂遊到了哪裡,沒有反應。
見狀,彭援朝又一腳踹在他屁股上:“你特麼聾了,周兄弟問你話呢,你以前有沒有淘過金子!”
曹啟東猶豫了一陣,弱弱地說:“淘過,前年跟人到東北樺甸龍崗山淘過小半年。”
周景明又問:“去年沒有去淘?”
“沒……沒有!”
“想必是前年跟人淘金賺得不少吧……也是同樣的手段摟金子對吧,我看你挺會找機會,也很會觀察,老練得很,可惜了一個好腦子,算來算去,全坑的是自己身邊的人!”
曹啟東沉默著沒有說話。
周景明也沒有再多問。
一路上,沒有催趕,屬實是周景明他們三人,也都有些走不動了。
二十來裡的路程,花了三人差不多三小時的時間,才走完。
到達地窩子後邊大山半腰的時候,周景明看到地窩子前麵,攏了一堆柴火,有兩人守在火堆邊。
回到熟悉的地方,金旺一路在前小跑,先一步到了地窩子。
看到金旺,火堆邊的兩人立刻站了起來,朝著後邊山林張望。
等到周景明他們幾人下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地窩子邊等著了。
在火堆邊負責值守的,是徐有良和一個傷得比較輕的豫州人,兩人肩膀上都挎著獵槍。
看到曹啟東的那一刻,金子被偷的那個駱越人和豫州人,立馬撲了上去,一個揪著他領子,一個揪著他頭發,追問金子下落。
周景明拍了拍自己挎著的帆布包:“金子找回來了,人交給你們處理。進山之前簽了協議,就按協議上立的規矩辦。
彭哥早就說過,那些從絡腮胡他們那一幫人手裡收繳的金子,大家夥平分,這算是咱們所有人都被偷了。
咱們離開老家,不遠千裡來到這地方,每天累死累活,打生打死,為的是什麼。
為的是金子,說金子是血汗、是命,一點都不為過,所以,你們自己看著處理,同時,我也希望大家吸取教訓,不希望再出現第二個。”
周景明說完後,到地窩子門口邊的木墩子上個坐著,給自己點了支煙。
今天連番折騰,都已經到半夜了,他狀態有些萎靡。
武陽也在旁邊跌坐下來,伸手跟周景明要了支煙,他是屬於懶得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