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明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透過地窩子頂上用來當窗的塑料布,看到外麵已經豔陽高照,光線非常刺眼。
他揉了揉眼睛,順便抹掉眼角的眼屎,又閉著眼睛適應了一會兒,才緩緩睜開眼睛。
地窩子裡其餘人都出去了,隻有武陽還在沉睡。
他翻身坐起來,動作輕緩地穿衣穿鞋,然後鑽出地窩子。
許是昨天沒少奔行,金旺也覺得累,沒有像往日那樣,第一時間衝撲過來,展現它的親昵。
它隻是躺在地窩子旁的狗窩下,抬頭朝著周景明張望了一眼,就又將腦袋放在一雙前伸的腳上,閉上了眼睛。
昨天晚上留下的柴火堆原位上,柴火重新燃燒起來,上麵架了鐵鍋,煮著羊肉,此時已經湯水翻滾,小塊的羊肉也跟著顫動著。
隻有徐有良汗津津地守在鍋邊,其餘人則是在地窩子旁邊的幾棵樺樹下靠坐著乘涼,一個個懶洋洋的。
很顯然,經過昨天一天的折騰,雖然睡了不少時間,還是都沒有緩過來。
周景明朝著彭援朝走了過去,剛一坐下,彭援朝就遞來放了煙粒的莫合煙煙紙。
他接過來卷好,給自己點上。
似乎都有些懶得說話,所以,都沒有說,就這麼默默地抽著煙。
過了許久,彭援朝才起身,到一旁解開他的大襠褲撒了泡尿,重新回到樹下坐著,衝著地窩子旁邊那一堆東西,:“咱們這次是真發財了,早上我盤點了一下,好東西還真不少!”
周景明滿是感歎:“所以啊,有錢是真好!墊本厚實的人,做起事情來,總比我們這些人要容易得多。我們可能要努力上一兩年才敢奢望的器械,彆人隨手就能弄到。
彭哥,這是個好機會,不說彆的,就說最重要的抽水機,有了這玩意兒,溜槽衝洗泥沙的速度會非常快,到時候,隻怕挖掘出的泥沙供不上。
讓它閒著,就是種浪費,考慮增加人手吧。”
說這話的時候,周景明在想,姓唐的但凡彆那麼蠻橫,就以他在淘金河穀少見的墊本情況來說,好好找一個礦點,一年下來,能弄到不少金子。
可惜,他太過狂妄,路子走得太野,習慣性把彆人當成自己的魚肉,這才引來災禍。
大概,這也是上輩子,周景明沒有聽到這號人物的原因,招惹到狠人,被做了。
彭援朝有些犯難:“又不是在阿勒坦、鐵買克,在淘金河穀裡邊,都是有隊伍的,我上哪裡去找?”
周景明笑笑:“糊塗了不是,咱們昨天才收拾了兩幫人,同樣也有彆的隊伍被人收拾,被打垮打散的人,要收攏過來,還不容易?
老唐這些東西,是供著二十來號人的物資,咱們養得起。
手頭現在有五杆獵槍,一般的隊伍,也不敢招惹。咱們現在闊氣了。”
彭援朝聞言,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看我這腦袋!”
周景明笑著打趣:“能理解,昨天挨了一石頭,糊塗點正常,好在沒徹底傻掉,該有的反應還有!”
彭援朝瞪了周景明一眼:“我那一石頭挨得冤!”
“還怪著我呢!”
周景明歎了口氣:“往後你會發現,咱們這隊伍,變得跟之前大不一樣了。”
就在這時候,武陽從地窩子裡鑽了出來,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然後朝著周景明他們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