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取他人手裡的金子,向來是淘金河穀中,獲取金子最快的法子,也是經常在上演的戲碼。
周景明他們一幫人,在小半島忙活了一個多月,淘到的金子,也就淘到六百三十多克的樣子。
而從絡腮胡他們手裡,得到三百六十三克,老唐手裡邊更多,是一千三百八十三克,這些金子,足夠他們一幫人在小半島忙活兩個多月了。
武陽希望多來幾波,那是把來犯的淘金隊伍,當成要好好招呼的財神爺了。
不止是他,周景明又何嘗沒有類似的想法,其餘人眼中,也是精光燦燦。
彭援朝也笑了起來:“周兄弟的話沒錯,打生打死,為的就是金子,要是當時忙著找機會去討回場子,現在可不會有這麼些金子,給他們點明礦點,讓他們采,這一個多月,沒白等,值!”
周景明搖頭苦笑:“你們啊,傷疤還新鮮著就忘了疼了?要知道,在這河穀裡,強中自有強中手,咱們還太弱了,都把各自的心思收收,現在有抽水機,有好器械,等休養好了,努力淘金才最要緊,彆想那些有的沒的。
玩命的勾當,還是少有的好,好好活著不好嗎?”
“就隨便說說!”
彭援朝把玩著手裡的罐頭瓶:“分金……這些金子,不能按照之前的法子平分了。
我這裡有個想法,要不是周兄弟和武陽兄弟,咱們彆說得到這些金子,怕是連自己手裡的金子和礦點,都守不住。
老唐那一幫人,可以說就是周兄弟和武陽兄弟給打散的,咱們其餘人,也就是個搖旗呐喊的角色。
而且,這些金子,也是他們從逃跑的老唐手裡奪回來的,說得直白點,他們倆,哪怕不把這些金子拿出來,都不為過。
但現在,他們拿出來了,足見坦蕩。
我是這麼想的,這一千三百八十三克金子,周兄弟首功,分五百克,其次是武陽兄弟,分三百克,剩下的,咱們八人平分。
你們有沒有意見?”
孫成貴首先表示:“我沒想法,我也覺得他們該多分,要是沒他們,咱們屁都撈不到。”
其餘人也在略微權衡後,紛紛表態說沒意見。
彭援朝似是擔心怕這樣的分配,周景明會不滿意,試探著問:“兄弟,你看這樣分行不行!”
“行啊,怎麼不行,隻是吃虧的是你,你這一個多月攢下的金子,也跟著進去了。”
周景明能看出彭援朝的一些想法,無外乎就是以身作則,想將這些人緊緊地團結起來。
經過這段時間的打磨,這個雜牌隊伍,確實越來越像樣了,這是在河穀立足的根本。
彭援朝無所謂地搖搖頭:“現在,咱們有了這麼多物資,尤其是有了抽水機,以後乾起來,速度就快了很多,隻要大家肯賣力地乾,金子會越來越多的。能有這樣的結果,我已經很滿意了。”
周景明衝著他微笑著點點頭。
彭援朝當即一錘定音:“那就這麼定了……友良,算一下,每人該分多少!”
徐有良撿了根小樹枝,將麵前的草木灰扒拉平整,在上麵寫寫畫畫,算了好一會兒,抬頭看向眾人:“連上之前的剩下的三克,咱們八人每人能分到七十三克,還有兩克剩餘……”
“不賴,乾上這兩場仗,咱們雖然帶了點小傷小痛,頂多養上十天半月,也能好起來,而現在得到的金子,那是咱們乾上兩個月也未必能分到的。”
孫成貴一臉的興奮:“把頭,周哥,以後有事兒,保證不縮著。”
跟絡腮胡那幫人乾架的時候,被拍昏的豫州人也笑著說:“下次彆說是鏟子,哪怕是刀子,我也敢上,打我們金子的主意,咱們就跟他們玩命!”
其餘幾人也跟著附和。
熱鬨了一陣後,彭援朝讓他們靜下來,開始用小天平分金,先把周景明的五百克分了,接著是武陽的三百克,然後又把其餘人的七十三克一個個分到手,他還特意強調了一遍藏金的事情,不能再有馬虎。
到現在為止,周景明手裡有之前淘金分到的一百二十六克,有絡腮胡他們那些人手裡得來的四十克,再加上這五百克,總共六百六十六克。
六六六,這是個吉利的數字。
按照銀行十六塊錢的收購價,價值一萬零六百五十六,若是按照市場價,至少是兩萬一千三百塊。
就現在這筆錢,拉個像樣的淘金隊伍,已經綽綽有餘了。
分金完畢,一眾人都挺樂嗬,既然是休養,自然是該睡覺睡覺,該乘涼的乘涼,想吹牛的吹牛。
周景明將吃剩的骨頭收集起來,拿去喂給金旺。
他現在看出來了,金旺應該是低頭香無疑,但黑貓白貓,能抓到老鼠就是好貓。
他也沒辦法奢求那種極致的好狗,能用,好用就行,原本那樣的好狗本就少見。
等著金旺吃飽,周景明也不背著其他人,將自己藏在井壁石頭後麵的玻璃瓶取出來,把所有的金子,都裝在一個罐頭瓶裡,用帆布包挎著,帶了那把鷹兔牌雙管獵槍,帶上些子彈,然後領著金旺,往後山走。
這一趟他走得有些遠,一直翻過追尋曹啟東走過的山坳,斜著到了大山背麵的山溝。
昨天晚上走的時候,他記得那段有不少石頭支棱著的山溝,有一麵小石崖。
今天白天尋過去,細細看了那麵七八米高的石崖,是個很好的標誌物。
石崖並不規整,更像是一塊塊滿是灰色苔蘚的斑駁巨石堆壘而成,有不少石縫石坎,其間長著一簇簇野草,還有些開著黃花的植物。
周景明四下看看,確定沒人後,為免攀爬的時候,在石頭上留下剮蹭的明顯泥灰痕跡,他脫了鞋子,光腳爬到石崖高處,將罐頭瓶藏在高處一蓬黃花後麵的石縫裡,扒拉些石縫裡的石塊、泥土、枯草將罐頭瓶埋了起來。
藏好後,他下了石崖,領著金旺,往坡上的爬山鬆林子裡鑽進去,借著爬山鬆遮擋藏身,在裡麵等了大半個小時,完全確定周圍無異樣後,才領著金旺離開。
這是他為來年積攢的底氣,必須得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