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讓她在囂張!!鎖上了!”
“就是!讓她考第一!讓她得意!今天就讓她嘗嘗厲害!”
“就是,有什麼好得意的,土包子就是土包子,狗改不了吃屎。我看她身上那股窮酸味,待會兒跟這廁所味混在一起,才叫絕配呢!”
“可不是嘛,就在這廁所裡臭死吧!”
女廁所外,霍司燁正靠在牆上,聽著裡麵的動靜。
他身邊的一個同學湊過來,壓低聲音興奮地問:“燁哥,聽見沒?那幾個丫頭片子還挺狠。”
霍司燁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他幻想著江渝等一下哭著求饒的狼狽模樣,心裡的惡氣總算出了一半。
江渝拍了拍門,聲音聽不出情緒:“開門。”
回應她的,是秦雪薇尖酸刻薄的、幸災樂禍的聲音:“江渝,你不是很能耐嗎?有本事自己出來啊!你就在裡麵好好反省反省,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到底有什麼資格跟我搶第一!”
話音剛落,頭頂的隔間上方,突然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
江渝猛地抬頭。
下一秒,“嘩啦——”一聲巨響!
冰冷、渾濁、散發著惡臭的臟水,儘數澆在了她的頭上!
那一瞬間,刺骨的冰涼和屈辱。
單薄的衣衫瞬間濕透,緊緊地貼在身上,勾勒出少女瘦削的輪廓。
混合著灰塵和黴味的臟水順著她的發梢、臉頰,狼狽地往下淌。
門外的哄笑聲達到了頂峰。
“哈哈哈哈!看到沒有!她成落湯雞了!”
“活該!看她以後還怎麼囂張!”
霍司燁在外麵聽著,笑得肩膀都在抖,可笑著笑著,他又莫名有點心慌。
這丫頭片子邪門的很,萬一她真跑去跟爸告狀,說自己帶人欺負她……以爸現在偏心她的程度,自己的腿非被打斷不可。
他越想越煩躁,而期待中江渝的哭喊求饒卻遲遲沒有傳來。
越想越慌。
算了,也沒什麼好看的,他轉身趕緊逃離這地方。
江渝站在一片汙穢之中,任由臟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她沒有哭,也沒有喊。
她隻是緩緩地、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前世被搶走通知書的痛,被江家人逼到絕路的無助和憤怒,在這一刻,與眼前的羞辱重疊在一起。
這麼點事情,不可能打的倒她。
上課鈴聲尖銳地響起,門外的人群笑著鬨著作鳥獸散。
秦雪薇沒等到她想要的反應,有些惱怒地往門上踹了一腳,惡狠狠地罵道:“土包子!給我等著!”
霍司燁也覺得無趣,啐了一口,跟著狐朋狗友勾肩搭背地走了。
周圍終於徹底安靜下來。
江渝睜開眼,那雙被水浸透的眸子,黑得像不見底的寒潭。
她沒有去管那個被鐵鎖從外麵鎖上的廁所大門,而是冷靜地打量著自己所在的這個小隔間。
門鎖是老式的木頭插銷,從外麵用一把小銅鎖鎖住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門板和門框連接處的兩個鏽跡斑斑的合頁上。常年的潮濕,已經讓合頁周圍的木頭變得有些腐朽鬆軟。
她後退半步,站穩了馬步,眼神一凜。
下一秒,她抬起腿,用儘全身的力氣,精準地、一腳踹在了下方那個合頁旁邊的門板上!
“砰——!”
一聲巨響,伴隨著木頭碎裂的哀鳴。
那扇看似牢固的木門,被她硬生生從門框上踹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