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兩世加起來,兩人見麵都沒超過一隻手,其餘時候見到的基本都是背影。
總的來說,就是不熟。
樓雪秋整理好寢衣,也不開口,神色淡淡的看著他。
自己當初為何會同意與不相識之人倉促成親,全都是歸於他那張卓越的臉。
衛詞安,長的好看。
雖然對他的某些行為有看法,可確實對著這張臉,樓雪秋一開始還真是恍惚。
衛詞安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站在離內室兩米處,半晌才擠出三字。
“歇下了?”
嗓音溫涼徐徐,就像是冰山中的一股暖流,又如炎日下的清泉。
聲音和臉一樣上等。
樓雪秋看看自己的寢衣,又順了順披散的秀發,就差把’廢話‘寫在臉上。
衛詞安也有些尷尬,確實是他沒話找話。
雖然對方是他的新婚娘子,可二人之間的交流屈指可數,除了知道對方的名字年齡,家中營生外,其他的信息了解的少之又少。
眼下又是在寢室,對方還穿著輕薄。
衛詞安一雙眼垂在地麵,愣是不敢抬頭看她,甚至還後退一步。
本意是想讓樓雪秋從床上下來,移步到外屋說話,可對方卻沒有起身的意思。
樓雪秋受不了他磨磨嘰嘰的樣子,也沒有他腦袋裡的彎彎繞繞,索性直接開口。
“有何貴乾?”
她可不信上一世成親三年都未圓房,這一世,才第二天就來圓房。
害羞是不可能害羞的,對上他,樓雪秋隻剩心煩。
衛詞安愧疚開口,“那晚事出緊急,是我的不對,我向你賠罪。”
樓雪秋不接茬,“隻聽過事後諸葛,沒想到還有事後致歉。”
感受到她諷刺的語氣,又想到綠枝的話,衛詞安突然沉聲。
“月盈身體不好,若日後你見了她,還是不要為難她好......”
樓雪秋眉頭一皺,頓時明白他大半夜為何過來,原來是心上人告狀,緊著過來教訓自己來了。
平白無故的鍋自己可不背。
她一把掀開被子站起來,直視他道,“我怎麼為難她了?”
衛詞安不明白她這是怎麼突然這樣大的火氣,有些無措,轉念一想便有些眉目。
“如果你是介意我與她從小的情份,大可不必,我既然娶你,雖不是兩情相悅,但也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更不會有其他的通房外室,你大可安心。”
說起這個樓雪秋就火大,強忍著火氣說,“要是相看那天說出來,我都不會同意嫁給你。”
“同不同意哪是你我能決定的。”
衛詞安眼中閃過無奈,隨即轉瞬即逝,他深吸一口氣,鄭重說著,“總之,我會與你相敬如賓,你大可不必與她過不去。”
他其實沒任何維護一方的意思,隻是想讓樓雪秋自在些,不要心聲怨懟,安心在侯府生活。
可惜二人心中均有不同程度的鬱結,說起話都不算心平氣和。
樓雪秋出聲打斷,“第一,嫁你我並非心甘情願,第二,你和你的心上人願怎樣鬨就怎樣鬨,彆扯到我身上,第三,新婚夜你消失,隻留下我一人,在外人以及府中上下一乾人麵前我已經抬不起頭,隻一句抱歉怎能抵消。”
衛詞安看著她,滿眼都是疑惑,“那你想怎樣?”
樓雪秋搖搖頭,“想,是對你有所想才會有想,我對你如今再無所想,談不上想。”
上一世自己剛嫁過來後確實有所想,可後來才漸漸想明白凡事隻有自己才最可靠。
如果重活一世還會對他抱有不切實際的想法,那她上一世受的所有委屈又會再一次降臨,真是活該受罪。
這話的意思,就是對自己沒有任何想法,沒了指望?
衛詞安皺眉,打心底升起不愉。
雖然他娶樓雪秋後的打算是互不打擾,可從對方口中聽出同樣的打算,心裡實在是不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