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重新審視一番眼前的女子,不由心想她為何變得如此咄咄逼人,與未成親前簡直判若兩人。
樓雪秋才不管他怎麼想,愛愉不愉,與自己無關。
兩人最終還是不歡而散。
當然那是衛詞安單方麵的不歡,樓雪秋可歡了。
杏桃一直在外廊聽著動靜,紅著臉心裡盤算著何時打水,卻見門被推開,抬眼看去也隻見男人氣衝衝的背影,步伐極速,隻銀白衣袍在風中搖擺,瞧飛舞速度足以展現它的主人此刻有多生氣。
樓雪秋才不管他,直接脫鞋上床睡覺。
上一世對自己不聞不問,這一世裝什麼相來了。
—
翌日一早。
樓雪秋打扮一番去尋侯夫人。
畢竟她還掛著小侯夫人的身份,明天想著回家,怎麼也該請示侯府的主母。
三天回門,是應該的。
自古傳下來的,侯夫人當然沒理由拒絕。
雖然對她不滿,可也犯不上處處刁難,眼不見為淨,沒讓她進門,侯夫人直接派人傳話允了。
樓雪秋還怕她不答應,準備了一堆辦法,可惜沒用上,直到回到自己的院中才堪堪回神。
也是這時,杏桃核對好嫁妝,把單子拿給她。
樓雪秋接過仔細看了看,重遞給杏桃讓她收好。
樓父知道女兒嫁到侯府會受委屈,所以嫁妝上彌補厚重。
雖然樓家在沭陽,可論家產,比起京城的大富紳也不逞多讓。
準備的嫁妝首飾單拿出一樣,就足夠平頭百姓一家一年的收成,更何況還有說不清的房屋地產莊子鋪子,光是吃這些,一輩子榮華富貴都不愁。
可惜上一輩子自己陷入自身困境,白白浪費這些好產業。
侯夫人瞧不上她個小地方來的商家女,就連嫁妝都沒入侯府庫房,隨意給扔在小院中的一角,倒是方便了她。
樓雪秋收回思緒,看著收好單子回來的杏桃吩咐道,“把樓三叫來。”
另一邊。
衛詞安聽著下人彙報,聽到樓雪秋要回門時一愣,手中的毛筆在宣紙上滴下一滴突兀的黑墨。
看著紙上的黑點,衛詞安皺眉,“她派人過來傳消息了嗎?”
家丁低頭,忐忑回稟,“沒有。”
夫妻本該一同回門,眼下小侯夫人不知會小侯爺,怕不是根本就沒想帶他。
衛詞安也想到這點,頓時心生不滿。
成親本不是自己所願,可奈何情勢所迫,本想著往後與她相敬如賓互不打擾,可不知怎麼,腦海竟浮現昨夜樓雪秋說的話。
糾結半晌,衛詞安最終還是叫住要退下的小廝。
“明天夫人回門,你去吩咐馬房,把馬車套好,我出行的那輛。”
新婚夜自己確實對不住她,就當是賠罪吧。
小廝一愣,恭敬應下去辦。
屋內恢複平靜,衛詞安沉寂片刻,隨後靜下心,繼續在宣紙上書寫。
清晨,天公微亮。
樓雪秋激動的一夜未眠,要不是怕不安全,她真想連夜出發。
眼看黑夜退去,她便迫不及待的叫上杏桃出發。
可在臨出大門前還是硬生生止住步子,轉而向侯夫人院走去。
今日離府,怎麼也得先去侯夫人那邊通報一聲。
她樓雪秋雖然不是大門大戶出身,可也不想失規矩,惹人嘲笑。
時間尚早,侯夫人還未起,樓雪秋心裡著急,便讓她身旁的貼心老仆代為通告一聲,見對方應下,便迫不及待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