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應聲,隻是任著她牽著往大廳走。
剛踏上兩級台階,他忽然停下腳步,另一隻手鬆開餐盒袋,彎腰就想去抱她。
“彆。”
黎初落輕輕掙了掙,聲音軟乎乎的,帶著點剛吐過的沙啞。
“悶,我想透透氣。”
他動作一頓,抬眸看她。
她眼底沒什麼抗拒,隻有點依賴的軟,像隻想自己晃悠卻又舍不得鬆開主人手的小貓。
指尖還搭在他肩膀上,沒用力,卻足夠讓他讀懂那點堅持。
“……好。”
男人終是鬆了手,重新牽住她的手,掌心的力道又緊了緊。
“不抱。”
他刻意放慢步頻,配合著她的速度,每走一級台階,都側頭看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被曬得微紅的臉頰上,又滑到她握著自己的手上。
到了總裁辦。
午後的陽光依舊斜斜鋪在桌麵上,青綠色的果茶杯還在原位,便簽上的小提子和小梨被曬得愈發鮮活。
黎初落往裡走了兩步,腳步微頓,他立刻伸手攬住她的腰,低聲問:
“累了?”
“一點點。”
她靠在他手臂上,視線落在沙發區,那裡鋪著她上次嫌硬、他特意換的羊絨毯。
“想坐會兒。”
霍禦宸沒說話,牽著她走到沙發邊,先彎腰把毯子抖開鋪好,又調整了靠墊的角度,才扶著她坐下。
轉身時,他把餐盒放在旁邊的矮幾上,接了杯溫水,試了試溫度才遞過去:
“喝點水。”
黎初落捧著水杯,指尖觸到杯壁的溫,抬眼時看見他正站在桌前,拿起那張便簽看了看,又輕輕貼回杯身,動作慢得像在嗬護什麼寶貝。
“你給我看看你畫的小梨……”
男人轉過身,指尖捏著便簽的一角,緩步走回沙發邊。
陽光透過他身後的玻璃窗,在便簽紙上投下淺淡的光暈,把那隻小梨的輪廓照得愈發清晰。
他在她麵前蹲下,將便簽輕輕遞到她眼前,掌心虛虛托著,怕她抬手時累著。
“畫得不好。”
語氣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赧,指尖蹭過小梨的果身。
“沒老婆畫的好看。”
黎初落放下水杯,指尖輕輕點在小梨的果蒂上,那裡的墨痕比彆處深些,看得出他反複描過。
“很可愛啊。”
她低頭看他,眼底笑出點彎彎的光。
“霍總手藝還是不錯的。”
“真的?”
他低聲問了句,聲音裡的赧意被壓成了溫柔的沉,指尖輕輕勾了勾她的小指。
黎初落被他逗笑,彎腰湊近了些,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發頂。
“真的。”
她笑著推了推矮幾上的餐盒,指尖碰到盒蓋的溫度,抬眼時眼底的笑意更軟了些:
“彆蹲這兒了,飯再不吃該涼了。”
男人指尖還勾著她的小指,聞言順著她的力道直起身,卻沒立刻去拿餐盒,反而先彎腰替她把羊絨毯往上拉了拉,蓋住她露在外麵的腳踝:
“你的呢?”
“這裡。”
黎初落捧著自己的白粥盒,輕輕往他那邊挪了挪,米白色的方盒邊緣剛好碰到他的鰻魚飯餐盒,發出極輕的“哢嗒”一聲。
她低頭看了看,又用指尖把自己的盒子往他那邊推了推,直到兩個餐盒緊緊挨在一起,像兩隻依偎著的小動物。
“配了點醬瓜和蒸蛋。”
“剛剛吐的厲害,沒敢買其他的……”
她聲音輕得像羽毛落在心上,帶著點剛緩過來的氣音,尾調微微發飄。
黎初落抬手輕輕按了按胃部,那裡還有點隱隱的墜感,卻比剛才吐完時鬆快多了,眉眼也跟著舒展了些,像被溫水泡軟的宣紙。
“醬瓜是老板媽媽自己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