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氣得手指發抖,臉頰火辣辣地疼,耳朵嗡嗡作響。
他指著陸子吟,可一看對方那魁梧的身形和冷厲的眼神,底氣瞬間消散。
他咬了咬牙,隻能憋出一句,“你……簡直有辱斯文!這是大街上,你敢動手打人?你還有沒有王法?”
“有辱斯文?”
陸子吟嗤笑一聲,手指猛然收緊,一把揪住李毅的衣領,將他往前一拽。
他湊近李毅耳邊,聲音壓得極低。
“我又不是讀書人,不在乎那些虛名。你說的斯文,對我而言不過是廢話。倒是你,堂堂秀才,平日裡講究禮義廉恥,如今被當眾揭了底,還敢擺架子?要是名聲臭了,看你以後怎麼在村裡抬頭?誰還願意跟你打交道?誰還敢把女兒嫁給你?”
說完,他猛地鬆開手,任由李毅踉蹌後退半步。
陸子吟抬起手,隨意地拍了拍李毅的臉頰。
他嘴角一揚,冷冷吐出兩個字:“窩囊廢。”
趙蘇蘇唇角微微上揚,笑意從眼角一直蔓延到眉梢。
“李毅,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你以為你是誰?能跟銀子比嗎?銀子能買米買菜,能換鹽換布,能救命。銀子不會騙人,不會反悔,更不會當著全族人的麵說一套做一套。你呢?不過是個言而無信的騙子罷了!”
“說得好!我妹妹說得太好了!”
趙平江一聽,立刻大聲附和。
他斜眼瞥了李毅一眼,見他臉色發青,心裡更覺痛快。
“人靠不住,錢才靠得住!這話是咱娘常念叨的,今天我可算明白了!”
“啪!”
趙來孝一巴掌拍在桌上,木桌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瞪著眼,聲音陡然拔高,。
“行了!就這麼定!彆吵了!再吵下去,事情沒解決,反倒鬨出人命來!你們兩家都彆磨蹭,趕緊派人來提親,該下聘的下聘,該過禮的過禮,把事情辦利索!拖著對誰都沒好處!”
趙蘇蘇微微挑眉,目光不動聲色地掃了大哥一眼。
趙平江立刻就懂了妹妹的意思,知道她要借機把聘禮抬上去,心裡一喜,連忙接過話頭。
“彆慌,咱們先說聘禮這事兒!我娘前頭不是說了嘛,許玉珠的聘禮八兩銀子起,那咱就按八兩算。這是明麵上的規矩,誰也不能賴。”
他頓了頓,故意拉長語調,環視一圈。
最後扭頭看向陸子吟,臉上堆起笑意,“我妹子嘛……對了,你說打算給蘇蘇多少銀子的聘禮?你也得表個態,彆讓大家猜來猜去。”
趙平江一邊說,一邊親熱地把手搭在陸子吟肩上,用力捏了兩下。
剛才陸子吟那股子乾脆勁兒,讓他心裡挺滿意的。
“十兩,一分都不能少!”
陸子吟張口就來。
“我娶的是趙家的姑娘,不能讓人覺得我陸家寒酸。十兩銀子,今日當著長輩的麵說定,絕不反悔。”
“好樣的!”
趙平江一聽,立馬用力拍了拍陸子吟的肩膀,笑得合不攏嘴。
“我妹當然不能比彆人低一等!這才像話!這才是我趙家的女婿該有的氣度!”
“再說陪嫁的事兒,我記得爹以前提過,給蘇蘇準備的是兩口箱子、一床被子、一套新衣裳、鞋襪齊全,外加二兩壓箱底。”
“這些物件雖然不算貴重,但都是按規矩來的。箱子得是樟木的,防蟲防潮,被子得是新棉花做的,厚實暖和。衣裳是藍底繡花的,鞋是繡花布鞋,襪子也是新縫的。這些東西,一樣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