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來孝想到家裡存銀還不到十兩,心裡直打鼓。
他下意識地搖頭,卻又不敢直接拒絕,隻能歎口氣,低聲嘟囔:“這……這也太重了。”
“爹,這是給妹妹的補償。”
趙平江立刻接話。
“後娘自己都說,聘禮是留著給我娶媳婦用的。現在我願意讓出來,給你們解決這件事。我都願意讓給妹妹,你們還有啥好說的?”
“再說了,許玉珠搶了蘇蘇的未婚夫,這事難道就這麼算了?”
趙平江越說越氣,拳頭攥得緊緊的。
“她不但搶人,還四處傳閒話,說我妹妹配不上李家。不讓她出這口氣,我這做哥的也咽不下這口惡氣!以後誰還敢欺負我們家?”
“李毅,你說你,放著自己即將成親的媳婦不救,倒跑去救許玉珠,是不是早就勾搭上了?啊?”
趙平江突然轉頭,衝著李毅質問。
他記得那天洪水突發,李毅明明能第一時間救妹妹,卻偏偏跑去河邊拉許玉珠上岸。
“你要再多說一句,敗壞的可是你們李家的名聲!你自己掂量!”
這話一出,李毅立馬閉了嘴。
他低著頭,手指在膝蓋上來回摩擦。
因為他心裡有鬼。
他和許玉珠,確實早就有來往。
不止一次,他在鎮外的小路上與許玉珠私下見麵。
他知道這事一旦被抖出來,家裡肯定不會輕饒他。
“爹,賬麵上看著多,其實大頭還是聘禮。”
趙蘇蘇終於開口。
“這些錢從哪來回哪去,聘禮轉到我名下,本就是該我的。家裡也沒傷筋動骨。聘禮本就不該用來貼補旁人。”
“再說了,我也知道家裡底子薄。”
趙蘇蘇抬起頭,語氣平靜。
“就算我拿了這些,許玉珠不可能真一點嫁妝沒有。她家再窮,也會湊幾件舊衣、兩床被子,撐個場麵。我並不是要搶儘最後一分。”
“我可是被退過婚的。”
趙蘇蘇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絲哽咽。
“這事鎮上誰不知道?要是這次我啥也不爭,往後嫁人,彆人會怎麼看我?婆家會怎麼待我?我以後咋在夫家站穩腳跟?怎麼抬頭做人?”
趙蘇蘇低著頭,手指緊緊攥著衣角。
裝柔弱是吧?
誰不會啊!
隻要這口氣爭到了,以後的日子,才不會被人踩在腳下。
“行,這事兒我答應了。陸子吟、李毅,你們兩個趕緊叫人上門提親,早點把婚事定下來,儘快把嫁娶辦了,省得外人說閒話。”
趙來孝說著,心裡隻想著趕緊把這事處理完。
當初也是他自己鬆口答應的條件,如今翻悔不得,索性痛快點了結。
“可……這樣一來,玉珠出嫁時的嫁妝也太寒磣了。再說了,長冬以後也得娶媳婦。”
許長冬是她前夫帶來的兒子。
今天他沒露麵,是因為在鎮上當木工學徒。
平時住在師傅家,隻有逢年過節才回來一趟。
她在心裡想著,兒子老實本分,手腳勤快,肯吃苦,手藝也在慢慢長進。
趙平江一聽,立馬冷笑了一聲。
他雙手抱臂,臉色陰沉:“嗬,為了送許長冬去學手藝,光拜師禮就給了六兩銀子,我都沒吭聲。現在你還想拿我妹妹聘禮,給那個外人娶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