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夾在一根又一根交錯的紅繩上的,一張張虞聞祁的照片猶如商品一般展示在虞聞祁的眼前。
他緩緩地伸手,將一張正對著自己的照片從繩子上拿了下來。
——那張照片尤其的眼熟,可不就是自己剛剛在溫讓的手機屏保上看見的照片嘛,不出所料,果然是在這個密室裡拍的。
若是季言一知道自己拍的照片被彆人偷了去,怕是會暴跳如雷。
交錯的紅線總是蘊含著不同的寓意,而季言一特意選擇了這些紅線,想要表達,又或者說他所期望的含義,實在是太過明顯了些。
可虞聞祁卻猶如瞎子般,沒有去看那層含義哪怕一眼,他隻是定定摩挲著手中的那張照片,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些什麼。
季言一戰戰兢兢地在一旁站著,看著虞聞祁的動作,有些迷茫。
良久,虞聞祁才緩慢開口道:“這張照片我要了。”
季言一剛想說這照片自己給他送過一份,但瞧見虞聞祁將照片費力地塞進了手機殼裡的動作,提醒的聲音又慢慢咽了回去。
廢話,那可是塞在手機殼裡耶!說明什麼!說明聞祁想要時時刻刻跟他在一起!!!
某個姓溫的看清楚了!這才叫偏愛!這才叫特殊!你那算什麼?不過是聞祁閒的無聊逗得一株草罷了~
季言一麵上乖乖巧巧,一副正經模樣,心中早已樂開了花,從溫讓到顧躍安,乃至於每個跟虞聞祁有過接觸的男性,都在他心中被默默拉踩了一番,最終得出了一個令他十分滿意的結論。
——聞祁對他果然還是最特殊的。
隻這麼一個結論,便讓他今日的所有心驚膽戰全部消散,轉而暗喜起來。
若是他人能讀到季言一的心聲,隻怕個個都要跌破眼鏡,誰能想到這個在外風光無限,眼睛長得比天高的季大少爺實際上內心卻比小孩還幼稚呢?
也難怪他人眼裡的季言一與本人嚴重不符,畢竟這般好哄到自己都能把自己哄好的季言一,也隻有在虞聞祁麵前能看見了。
而這般複雜的心理活動,虞聞祁不曾知曉,所以當他一個回頭便看見了季言一那騷包的笑時,不自禁地退後了一步。
這人是中邪了?他如是想到。
怎麼前一秒還垂頭喪氣,戰戰兢兢到甚至連自己的眼睛都不敢看,下一秒就又變回了這副孔雀的模樣?
怕不是有人格分裂吧?
虞聞祁仔細思考著人格分裂的可能性,一想到竹馬這麼多年了,不光不敢讓自己知道人格分裂的事情還演的這麼好,就覺得對方真是辛苦~
個屁呀。
虞聞祁重新換上了那副季言一最為熟悉的笑臉,不是官方的表情,是虞聞祁最舒服的狀態,季言一在看見這個笑臉的當場心便落回了地。
他太清楚虞聞祁這個笑臉的意思了。
是縱容的意思。
虞聞祁沒有跟他計較密室的事情,沒有跟他計較這些照片的事情,唯一計較的牆畫還是因為他在乎自己!
因為在乎,所以才會在產生不了解季言一的感覺後生氣,就像是在學校的飯搭子突然不跟自己吃飯,轉而去找了彆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