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揪著領子,雙眸緊閉,整個人都在發顫,這世上沒人需要他,他其實一直被遺忘在三年前的倉庫裡,原來他根本沒有被救,原來回國再次找到她都是假的,是臆想……
“陳許冽,歡迎回來。”
“落日很美,我看到了,下次還告訴我吧。”
“可是這世上,也隻有一個陳許冽。”
“如果是你的話,我想我會原諒你的。”
可是腦海中她說過的話,又字字句句都清晰不已,每一句話都在向他證明,他已經離開了那個廢棄倉庫,離開了困住他三年的房間。
掌心觸及一點冰涼,他摸索著,找到吊墜開關的位置,按了下去。
陳許冽睫毛顫動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
黑暗中,小小的吊墜發出一束光線,這並不足以照亮整個房間,但是卻一瞬驅散了黑暗,帶來暖光,像是要指引他該往何處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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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半落,絢爛的霞光將儘未儘著,像繾綣的挽留,讓人忍不住伸手去觸碰。
陳許凜打開門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少年頂著一頭銀灰色短發,眼角微紅,唇角破了,手臂上流著血,一雙眼睛卻是異常的亮,他手裡握著美工刀,砸破了窗戶,碎片散落一地,映著從窗外透進來的橘光。
他與落日一體,光彩溢目。
陳許凜的手還搭在門把手上,在他身後是一眾保鏢,兩人隔著一段距離相望,截然不同的對立。
陳許冽看了他一眼,眼神那樣的冷,也那樣的決絕,陳許凜甚至沒來得及說出一句話,他便已經義無反顧、毅然決然地從窗邊跳下,像最終要掙脫牢籠的飛鳥。
陳許凜臉上的平靜終於被打破,這裡是二樓,窗邊滿地的玻璃碎片,滿地的血,他從這裡往下看,隻能看見陳許冽離開的背影。
二樓到一樓之間有個空調外機,他應該是踩著這裡跳下去的,被他踩過的地方,都是血跡斑斑的,甚至連地上的草也是。
“夫人,二少爺跑了。”
“是的,大少爺也在現場。”
身後的保鏢這個時候依舊儘職儘責地彙報著,陳許凜食指點了點窗戶上的玻璃碎片,白皙的皮膚霎時被劃破,滲出了鮮豔的血,他盯著指尖看,有點疼。
與此同時,溫家彆墅門口,剛結束了研學旅行的溫爾坐著車回來。
陳許凜提前離開,謝子都則有事需要辦,所以她是自己一個人回來的,回複了溫期言的短信後,她打開車門先行下車,司機把車開走,等停好車的時候,司機會把行李一起搬上來。
夕陽西下,遠處近處都披上了一層淡淡的橘黃色,大自然用最溫柔的筆觸,暈染出極致的瑰麗。
溫爾抬頭看了一眼,柔軟的雲和舒適的風都讓人不禁沉溺,即使沒有後半句,也值得曉看天色暮看雲。
耳邊傳來腳步聲,空氣中也蔓延著一點血腥味,溫爾下意識轉身去看。
少年膚色白皙,一頭銀發耀眼至極,臉上泛著些不正常的紅暈,手臂上、腿上都是血,就連唇角都是破的。
在他身後有很多穿著黑色衣服的保鏢在朝著這邊追來,這像是要逃亡到世界儘頭的狼狽,但他這時卻朝她彎起唇角,淺淺地笑了起來。
於是這狼狽化成了致死的浪漫,逃亡也變成了私奔一般。
陳許冽看著她,視線很專注,其實此刻他的腦子已經不太清醒了,他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發燙,但即便這樣,他還是朝著溫爾的方向堅定地跑去。
她是他爛透的人生裡,見過的唯一一束光,所以即使那隻是一輪不屬於他的明月,也足夠了。
他本來想說的是,溫爾,那裡太黑了,我看不到你。
但最終,他暈倒在她懷裡前說的是,“溫爾,今天落日真美。”
腐爛貧瘠的土地裡,開出了花,他小心翼翼地靠近。
這一次,他抓住了三年前沒能抓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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