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今晚人家來陪你睡。”
“我來!”
“明明是我先來的……”
楊文秀的聲音帶著幾分羞怯,韓麗和楊文娟跟著爭搶起來,蘇櫻卻突然從被窩裡抽出燕翎刀,寒光在他胯下一掃而過……
“啊!”
張牧羊疼得慘叫一聲,猛地睜開了眼睛。
這不是在家,而是在一個狹小的雪洞中。
雪洞中的篝火劈啪作響,火星濺在岩壁上,映得四周一片暖黃。
張牧羊愣了兩秒,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還好,什麼都在,原來是做了個噩夢。
“你……你醒了?”
白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帶著一絲局促,臉頰漲得通紅。
剛才,張牧羊醒來時那慌亂的動作,讓她有些手足無措,頭埋得低低的。
張牧羊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口都已用麻布包紮好,藥草的清涼感透過布料滲進來,緩解了不少疼痛,問道:“白芷,咱們這是在哪兒?傷口是你幫我包紮的?”
“嗯。”
白芷點點頭,輕聲道:“雪太大,封山了,王大哥說等雪停了再下山。”
說話間,雪洞外傳來腳步聲。
幾個獵戶走了進來,身上還沾著雪。
王翼手裡提著一隻烤得焦黃的野兔,遞了過來:“醒了?快趁熱吃點兒東西。”
張牧羊也沒有客氣,用力咬了一口,問道:“白芷,你和白老爹怎麼跑到大山裡來了?”
“是這樣的……”
白老爹是附近十裡八鄉有名的郎中,近來天冷,村裡感冒發燒的人多,便帶著她進山采藥。誰知剛進林子就被那隻白狼盯上了,老爹讓她爬樹躲著,自己卻被狼群圍攻。要不是張牧羊恰好趕到,她怕是也活不成了。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哽咽,眼淚簌簌落在膝蓋上。
沒了老爹,她就成了孤苦伶仃一個人了。
張牧羊沉默片刻,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問道:“王家屯離虎烽口有多遠?”
虎烽口?
王翼微微一怔,這才道:“遠著呢,往南走是鎮北關,咱們這兒……早就是北燕的地界了。”
“北燕?”
“是啊!三年前梁文帝與北燕大戰,二十萬大軍折損殆儘,朝廷不得已割了鎮北關以北的土地,我們這些村子也就成了北燕的子民。”
王翼看了眼張牧羊身上的鱗紋鎧,問道:“看你的甲胄,你是靖邊軍的什長吧?放心在這兒養傷,等傷好了再想辦法回去。”
“多謝。”張牧羊拱手道謝。
“謝啥!”一個瘦高的獵戶湊過來,咧嘴笑道:“我叫王大動,跟你說,王哥以前可是大梁軍的神箭手,還是營將呢!”
“大動,少說兩句。”王翼瞪了他一眼,臉上卻沒真生氣。
“不說不說。”王大動嘿嘿笑著,問道:“還不知道你叫啥呢?”
“張牧羊。”
“牧羊?”
王大動眼睛一亮:“你家是養牲口的?等回村,讓王嫂給你燉羊肉,她做得老香了!”
提到老婆孩子,王翼的臉上也露出了溫和的笑意。
雪洞裡的氣氛漸漸緩和,王大動說起王家屯的趣事,王翼偶爾接兩句,白芷的情緒也漸漸平複。
一直到正午,洞外的風雪終於歇了。
一行人走出雪洞,四處儘是白茫茫一片,陽光灑在雪地上,晃得人睜不開眼。
王大動嘟囔著道:“這得走到猴年馬月……”
“等等。”
張牧羊撿起兩根粗壯的樹枝,削成幾塊木板,很快拚成一副雪橇。
這個法子好!
獵戶們手腳麻利,很快人人都有了雪橇,還做了個簡易爬犁,將白老爹的屍體放上去。
彆看白芷是姑娘家,但是常年上山采藥,手腳也利索,踩著雪橇跟在後麵,一點兒不拖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