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齊明宇繼續道:“以往遇到這情況,池氏二話不說,拿銀子給我。
有了銀子,我也好買東西,送給山長跟教諭,讓他們私下幫我疏導。
沒了池氏,我隻能乾瞪眼。
至於咱們家,就更不說了。現在除了欠一大堆外債外,還剩下啥?”
沈氏跟齊老頭聽到這,始終不語。
任憑齊明宇說得天花亂墜,都改變不了他們心頭的不樂意。
齊明宇見狀,也不氣餒:
“反觀池家坳,他們是山民,是獵戶,沒有自己的田地,收入都靠打獵,並不固定。
然而,池氏和離回去後,在這種大夥兒日子都艱難的時候,他們反倒有種蒸蒸日上的感覺。
以往這種天,池家坳的人,應該比咱們都難過。
可是現在,他們不難過,還賺錢。靠著木炭,能狠狠大賺一筆。
這說明了什麼?”
“還能說明什麼?不過是瞎貓碰死耗子,走了狗.屎運罷了!”
本來還在前麵走好好的齊明宇,聽到這話,轉頭瞪了他娘一眼。
“娘,你真的是應了那句老話,頭發長見識短。
成了,我也懶得聽你說這些。
我這段時間,仔細琢磨過了,池氏是個旺家旺夫的女人。
池氏在哪,就旺哪。
我想以後能更進一步,就得將人迎回來。
甭管她是什麼身份,我隻知道,有了她,咱們家也能紅紅火火起來。
日後我能不能中進士做高官,或許也得看她。”
“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她池氏要是旺家,我們家怎麼可能過成這樣?”
沈氏絕不承認,要是承認自己將旺家的女人往外推,那不就說明她傻嗎?
可她明明不傻,要是傻的話,怎麼可能生出老二這種聰明的兒子來?
“我們家過成這樣,那是因為她跟我和離了,也是因為咱家把人往外推。
娘你自己好好想想,我沒跟她成親之前,咱家有啥?
一座破破爛爛,就四間房,還漏風漏雨的茅草屋。
灶房的缸裡,更是連米都沒幾粒,通常吃了上頓沒下頓。
再說難聽一些,連耗子都懶得光顧。
可以說,齊家村誰人家不比咱們過得好?
而那時,大哥還在。
咱家每年靠著他,還有幾兩銀子的進賬。
現在大哥沒了,你覺得咱家有啥?”
沈氏不樂意聽兒子貶低自家,來陪捧池魚。
當即梗著脖子,回了一句:
“咱們是秀才家,家中有十多畝良田,不用繳納賦稅,也不用服徭役。”
齊明宇聽到這,嗤笑一聲,隨即認真看向他娘:
“是,我是秀才,咱家免賦稅免徭役。
但這隻能說明,家裡不用交那些苛捐雜稅罷了。
十畝良田的產出,都不夠我在縣學一年下來的花用,娘覺得很了不起嗎?
我用的那些書籍,除了啟蒙書外,隨便一本,都要一二兩。
每年筆墨紙硯,花銷就不少於五兩。
另外,束脩以及在縣學中吃飯住宿的銀錢,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