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便是,一年兩身新衣。同窗之間,偶有外出小聚。
這還不說,縣學中,夫子們的三節六禮要送……”
正是因為這些各種花銷,所以窮苦人家的孩子,才讀不起書。
很多都是隨意讀一兩年,認幾個字就外出找活乾了。
而能繼續讀下去的,很多都是舉全家,乃至全族之力來供給。
他的爹娘並不算勤勞,尤其是他考中童生以後。
齊家老兩口隨著兒子越算,臉就越黑,仿佛回到了當初全家辛苦咬牙努力賺錢的日子。
齊明宇看到兩老的臉色難看,心裡莫名覺得暢快。
甚至,隱隱心底深處,已然將自己將跟池魚的和離,怪在了兩人身上。
隻有兩人後悔了,他也才算報複到兩人。
這種詭異的快意,使得他繼續往兩人那看不見的傷口上繼續撒鹽。
“娘,以前大哥還活著的時候,咱家一天天家裡吃的是什麼?
池氏進門後,咱們過得是什麼日子,吃得又是什麼?
娘,很多事,你跟爹心知肚明對不對?
我不知道,你跟爹為何要這麼針對她。
難道就因為她是獵戶女,而我是秀才,覺得她配不上我?
既然如此,為何一邊花著她的銀子,用著她的東西,又一邊可勁的苛待人?
以前我不說,是想著你們是我雙親,我得多孝順你們。
所以就告訴自己,為人妻,為人媳,誰不是這麼熬過來的?
現在回過頭來看,我當初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我錯了,大錯特錯。
隻是娘,你跟爹捫心自問,自己做的對嗎?
我是想重新迎娶人沒錯,但也得人家池氏同意。
或許在她看來,離了我,離了咱們家,還過得更舒服呢。
你不樂意,人家更不樂意。”
說完這話,齊明宇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再說什麼,隻是一個勁地往前走。
隨著不斷地抨擊他爹娘,從他們那後悔的神情中得到滿足外,他也深深知道,自己錯在何處。
他當初是豬油蒙了心,才做了對不起池氏的事。
不過也因此付出代價了,往後他不再將時間浪費在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一切等秋闈後再說!
到時要是池氏沒嫁人,也願意給他一個機會,那他就將人接回來,給予她應有的尊重。
若是不願,那算了。
屆時如老族長說的,待日後有能耐了,拉一下那個他就見過一次麵的兒子。
說來,他不是個好相公,同時也不是個好父親。
從得知池氏有身孕後,他就沒放在心上,更不曾想過,給他取名。
隻是在被池氏帶走時,才知道家裡人喚他小石頭。
這麼想著,齊明宇心頭的後悔,又加深了一些。
要是他給孩子取過名,至少證明,他心裡還是有孩子的,也曾將那小家夥記掛在心上。
可如今,說什麼都遲了……
正跟大哥還有侄兒一起出來尋人的池魚,可不清楚齊家三人之間的小官司,更不清楚齊明宇心裡的打算。
此時的她,遠遠地看到路的儘頭,有黑點正快速往這邊移動,就問:
“大哥,你看那遠處,是馬車嗎?”
距離太遠了,池大虎眯著眼睛,看得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