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在盧大夫又一次針灸過後,覺得身子好不少的齊明宇,萬萬想不到盧大夫會說這話。
對他,不,是對他跟齊老頭來說,這消息無異於晴天霹靂!
不能拿筆,不能久坐,就意味著不能參加科舉。
沒有舉人的功名,隻是秀才的他,等於什麼都不是。
不僅如此,要是薛家知道這個結果,他們難以想象,到時候會如何。
退親是必然的。
而伴隨著退親的,則是還錢!
現在銀錢都被他用來給他爹娘看病,還有還債和蓋房了,自己身上壓根就沒多少……
齊老頭也在算,好一會兒後,他顫抖著嗓子問:
“老二,你身上還有多少銀錢?你從薛家那,一共拿了多少?”
齊明宇在這事上,壓根不敢瞞他爹,就說:
“銀錢加上東西,大概是五百兩的樣子!
銀子部分,除了用來還給族人的一百兩外,之前給爹和娘你們二十兩。
當初說,是提親買東西的銀錢。
後來給爹你和娘砸傷後,看病,外加蓋宅子,這又去了一百兩。
此外薛家還給莊子蘭五十兩改嫁後,添妝的錢。
這裡加起來一共是二百七十兩。
在確定要和薛家結親的時候,薛家送我一方硯台。
文明兄說,那硯台出自名家之手,花了約莫百兩。
另外,他們還給我置辦了兩身冬衣,一根三十年份人參,以及零碎的花用五十兩。
硯台我可以退,人參被我做人情,送給文明兄了。
再有就是冬衣,我都穿過了,也不好再還回去。”
齊老頭都不管什麼衣服來,人參去的。
他隻算銀子,一聽光是銀兩就有三百二十兩,整個人恨不得立即暈死過去。
時下的地,不說一畝降價了多少,便說是那年景好時的上等良田,一畝都不會超過十兩。
他家的地,連一百兩都賣不上。
就算現在停止蓋房,加上老二身上可能還有剩餘的一點,興許還是不夠一半。
剩餘的,他們要怎麼辦?
不行,這婚事無論如何都不能退。
就算是騙,也得將薛家的姑娘騙進門,先圓了房再說。
如此想著,齊老頭心裡逐漸有了主意。
隻是還沒等他開口,就聽齊明宇說:
“爹,我飽讀詩書那麼多年,不能參加科考,著實不甘心。
薛大夫說,我的手不能長時間提筆,但沒說,就寫不了一個字。
我打算,還是去參加秋闈。
到時候手酸痛後,我就放下筆,等緩過勁了再寫。
然後不能久坐,我還是跟之前一樣,先坐著寫,等到腰腹難受之際,就躺下休息。
秋闈的時間,就算再難熬,也就那麼些天,熬過去就好了。
不管怎樣,我總得將舉人考上再說。
隻要有了舉人的功名,我哪怕不繼續往上走,也可以去府學當夫子。
再不濟,也能在家裡開個私塾,自己收束脩教。
除此之外,還能花點銀子,去衙門謀個差事。
另外便是,我都是舉人了,薛家又哪裡還會為難於我?”
齊老頭一聽,這樣雖然辛苦點累點,但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