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春雨噎了下,背靠在車門上,手平伸掌心朝下遮在眼前。
眼下正午,太陽比她布袋裡最烈的毒還毒。
都能給人曬出油來,誰又真願意在外麵曬太陽?
向春雨小聲咕噥:“要不是為了你個小沒良心的,我又何至於威脅他?不威脅他我這會兒怎麼會在外麵被曬到冒油?你還指責我?小沒良心!”
向春雨接連罵了兩聲“小沒良心!”來強調自己的憤憤不平。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季宴時。
沈清棠迷茫地看向季宴時,不明白有他什麼事?
更好奇什麼事能威脅到季宴時。
向春雨解釋:“你進那院子後我不放心,想去找你,但是那老畜生的看門狗屬實厲害,我打不過他們,隻好回去搬救兵。”
本來她是想找秦征的。
偏當時秦征去茅房了,隻找的到季宴時。
季宴時如今這德行,除了沈清棠誰能請動他?
“我就嚇唬他說他要不去你就讓人弄死了。他非要帶兩個孩子去。打架怎麼能帶倆孩子?我騙他說不能帶孩子去,否則以後孩子就沒娘了。”向春雨說著聲音越來越低,明顯心虛。
沈清棠:“……”
難怪當時問季宴時孩子在哪兒他一臉不開心。
也難怪向春雨明明做了好事卻隻敢在烈日下曬太陽。
季宴時可不管好還是壞,救回沈清棠,必然會找向春雨麻煩,向春雨哪還敢往季宴時眼前晃?
曬太陽和被扔出去二選一,她寧願曬太陽。
沈清棠沒說話,焦灼的心漸漸被暖流包裹。
不管季宴時在彆人眼裡是什麼樣的存在,於她,他從來都是最靠譜的那一個人。
在王員外家時,也是察覺到他來了,她才平靜下來。
他是她的退路,她的底牌。
沈清棠心中的焦躁漸漸平緩。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有季宴時在,應當還有挽回的餘地。
***
馬車匆匆自內城趕往西外城。
眼看就要到城門口,卻見守衛們慌慌張張的要關城門。
“陳隊長!”沈清棠撩起馬車壁上的窗簾,喊正在指揮手下關門的陳斌,“怎麼才中午就要關城門?能不能通融下讓我的馬車先出去?”
沈清棠這大半年間酒水、小吃沒少送,因此跟守衛們關係很不錯。
偶爾店裡關門晚了趕不上出城,守衛們也會悄悄開一條門縫放沈家人出去。
守衛們知道沈家做生意,早上開門時,要麼提早放沈家人進城,要麼等城門開後會優先檢查沈家人的竹牌和車馬,讓他們先進城。
沈清棠以為和往常一樣,自己開口,陳斌就會通融。
卻沒想到陳斌想都沒想就拒絕,“不行!”
他甚至顧不上看沈清棠一眼,就連聲催促著手下,“快快快!趕緊關上城門,落鎖。”
城門合上的速度非常快,兩隊人馬跑著各關一扇大門,速度最起碼是平時的兩倍。
沈清棠再心急也意識到不對,正想開口詢問,就見聽見陳斌回頭看她。
陳斌見城門關上鬆了口氣,這才轉頭對沈清棠解釋:“沈姑娘,抱歉!今日真不能放你出去。方才出去幾個衙役往野山那邊去了,沒一會兒,他們就把大蟲招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