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時把涼好的粥放在沈清棠麵前,等她坐下後開口問她:“今日有什麼打算?想去哪兒?”
沈清棠還有氣,語氣算不上好,“問這些做什麼?寧王日理萬機,還有空理會我一個小商人?”
“你去哪兒我陪你。”
隻一句話讓沈清棠殘存的火氣散了乾淨,更多的是意外和驚訝:“你陪我?真的假的?方才不還說積攢了一個月的公務?
再說,你不是才領了接管秦家軍的差事?不用去北川?”
她方才洗臉時還想,若是季宴時要回北川他們倆還得分開。
薛林垂死掙紮,說不定會做什麼事,她得留在雲城坐鎮沒辦法跟著季宴時回北川。
季宴時拿出帕子,輕輕在沈清棠唇角上按了按,她太激動,湯匙掉在粥碗裡,濺上了她的唇角。
“寧王從京城回來怎麼可能是單槍匹馬?
一大堆的護衛不說,沿途還有不少官員會攔在路上拜會,最快也得十天半月才能到雲城。”
沈清棠了然的“哦!”了一聲,“你是從隊伍裡偷溜出來的?”
季宴時:“……”
在沈清棠鼻尖上輕刮了一下,“本王才是王爺,什麼叫偷溜?本王隻是思夫人心切而已。”
他用替身多年,已經有些不太適應前呼後擁的繁瑣。
當然,更多的是為了沈清棠。
沈清棠不爭氣的紅了臉,轉移話題,“所以,你半月後去北川?”
半個月收拾薛林怕是有點夠嗆。
“一個月。”季宴時把沈清棠喜歡的小菜往她麵前推了推,催促她,“先吃飯,一會兒該涼了。”
沈清棠驚得哪顧得上吃飯,杏眼圓睜追問季宴時,“怎麼會是一個月?不是說其他兩國聯盟了在邊關蠢蠢欲動?你不早點兒去能行?”
季宴時見狀,從沈清棠麵前把粥碗端過來,舀了一勺米粥隔著小桌伸手喂進她嘴裡,回答了一句牛馬不相及的話,“在京城的時候,父皇念我大病初愈,專門叫了太醫院的太醫給我把平安脈。
太醫院所有能到父皇跟前的太醫都說我癡傻多年突然清醒,類似回光返照,可能時日無多。”
沈清棠一口粥嗆在嗓子裡,拿著帕子掩嘴咳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回光返照?
時日無多?
呼吸才稍微平緩,沈清棠就扔下帕子一把抓住季宴時的手,迫不及待的追問:“真的假的?孫五爺不是跟著你?他醫術那麼高怎麼沒說這事?
是因為蠱的事嗎?”
“彆急!”季宴時沒想到會嚇到沈清棠,見她臉色發白,抓著自己的手冰涼,忙解釋:“不是他們說的那樣,我是裝的。”
沈清棠眼淚都快流下來了,“怎麼可能是裝的?一整個太醫院那麼多太醫怎麼會都診錯?”
“孫五爺給我配的藥,能讓他們把出錯誤的脈象。”
沈清棠這才鬆了口氣,仔仔細細打量季宴時。
從季宴時出現到現在她好像還沒有仔細看過他。
季宴時麵色稍稍有些白,紅.唇瀲灩,隻眼下有些熬夜的青。
他中蠱後,身體大損,看起來也算正常。
心下稍安。
季宴時伸手在沈清棠頭頂輕輕摸了摸,“抱歉,不是故意嚇你。我隻是想說,做戲要做全套,一個命不久矣的王爺,從京城到雲城,周途勞頓,怎麼也得臥床休息半月,才能強撐病體趕往北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