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酌本來就瘦弱,身上沒什麼肉,這一棍子結結實實的全靠骨頭扛。
骨骼碎裂的聲音隱隱刺激著神經,嗡嗡的悶響在耳膜鼓噪,眼前陣陣泛黑。
他踉蹌一下,險些栽倒。
剛才身上被車禍弄出的傷口似乎也崩裂開來,衣服被洇出斑駁的血痕。
那幾個男的能不能快點,關鍵時刻就見不到人,等會他真死這裡了。
他暫時還不想倒檔重來。
一想到自己要重新刷易玨的好感度,溫時酌終究還是咬著牙撐住沒倒下。
瘦猴還在那裡哀嚎,釘子紮進去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血流了滿手滿臉。
“該死的,我就知道這啞巴不是什麼善茬,剛才就該把他捆起來了。”
那老大開車的時候就差點被溫時酌勒死,把人抓回來了之後也不長記性。
估計是看溫時酌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少,綁都不綁就直接把人扔在地上。
結果現在手底下又因為他折了一個人。
雖然他們幾個人是因為錢聚在一起,沒什麼兄弟情義,但接二連三地被一個啞巴算計,男人還是氣得不輕。
男人的手裡拿的是把小型的剔骨刀,刀身薄而尖利,泛著寒光,看上去就足夠唬人。
“老大,彆管瘦猴了,我們趕緊把這小子解決了,拿了錢就走,一直待在這裡萬一警察找過來了怎麼辦?”
旁邊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也看不下去了。
這啞巴被養的細皮嫩肉的,應該也是有錢人家出來的,指不定身後有什麼背景。
要是再拖下去,他們這群人就全都得完蛋。
男人似乎也覺得刀疤說的有道理,甩了甩拿刀的手,就朝晃晃悠悠站不穩的溫時酌走過去。
有了瘦猴的前車之鑒,男人也不多廢話,動作乾脆利落,直接下手。
溫時酌從剛才就在注意他的動向,閃躲的動作狼狽,艱難躲過這差點釘到他身上的一刀。
刀刃擦著風衣的邊緣劃過。
但也僅限於此了,溫時酌手上連個趁手的東西都沒有。
剛從車禍裡逃過一劫,又挨了一悶棍,能撐到現在還得多虧了他不是原身。
要真換成那個膽子比螞蟻小的原身,估計都能死上十幾個來回了。
眼見躲不過去了,溫時酌索性等死,就在他盤算著要不要故意把要害往刀尖上撞減少痛苦時,廢棄工廠外傳來了幾聲尖銳的刹車聲。
“老大,有人來了!”
旁邊的小弟們神色都焦急了起來,他們就這麼幾個人,但凡被警察圍起來就絕對跑不掉。
“操蛋的,警察那群吃乾飯的家夥怎麼來的這麼快!”
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聲音不自覺的繃緊,顯然也沒有預料到這個地方這麼快就會被找到。
“拿不到錢就把這啞巴當人質,我們想辦法敲一筆。”
溫時酌剛鬆了口氣,就被刀抵著脖子了。
“臭啞巴,跟著我們往外走,你要是再敢亂動,我就弄死你,”
抵在脖子上的刀刃稍一加力,就劃出道蜿蜒的血線。
溫時酌不動了,好不容易熬到易玨他們找過來,他現在死了多虧。
一直待在工廠裡太過於被動,男人就推著溫時酌慢慢往外走,剩下的人都跟在他的身後。
至於瘦猴,則是已經被他們拋棄了,等會他們就得要來輛車開車逃跑,瘦猴隻會成為他們的累贅。
工廠的大門從內部打開,發出吱嘎難聽的聲響。
易玨和傅謙瀾一眼就看到了被刀抵住的溫時酌,以及他身上細碎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