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不起..”
雖然不明白今天的媽媽為什麼這麼生氣,溫時酌還是乖乖站在原地,不敢動,小聲囁嚅著道歉。
“滾開啊!”
阮語冰猛地抬手,把站都沒站穩的孩童重重推在地上。
若是平地還好,但溫時酌腳下踩著的可是一地尖銳的碎瓷片。
尖端紮進細嫩的掌心,疼得溫時酌一個哆嗦,眨眨眼想哭,淚珠子直在眼眶裡打轉。
“你爸是個喜歡男人的變態,等你長大了也隻會是個變態!你們父子倆都惡心...”
阮語冰就像看不見哭得眼淚汪汪的孩子似的,近乎歇斯底裡地衝他喊道。
“不...不是,爸爸不是這樣...”
麵對如此陌生的阮語冰,溫時酌還是強撐勇氣維護溫朔寒。
他的爸爸不是這樣的。
溫朔寒對他很好,從來沒有在家裡發過脾氣。
才不是變態。
溫時酌不是很明白溫朔寒說的“不回來了”是什麼意思。
單純的想著等爸爸回來的話自己就不會疼了。
“什麼不是?溫朔寒他就是個惡心人的變態,你以後也會變成這個樣子,你怎麼不去死啊!”
溫時酌在這個時候為溫朔寒說話無異於火上澆油。
阮語冰按著他的肩膀搖晃,長指甲深深陷進孩童纖細脆弱的鎖骨處,掐出一連串滲血的紅痕。
六七歲的孩子在這種場麵下竟然還能維持理智。
知道阮語冰如今狀態不對,溫時酌趁其不備,卯足力氣用力推了她一把後轉身就往自己的房間跑。
爸爸說了,外公會保護他。
他要給外公打電話。
人在害怕的時候總是會爆發出極大的力量。
溫時酌跑過的地方都留下了淩亂的血滴腳印。
“溫時酌,給我滾回來,等我抓到你,我就把你的腿給打斷。”
猝不及防被推倒的阮語冰心底怒火更甚,把從溫朔寒那裡受到的氣全都發泄到了無辜的孩子身上。
溫時酌本來就跑不快,掌心傷口還疼得厲害,爬樓梯的時候慌張崴了腳,險些滾下來。
就在溫時酌快跑到自己房間的時候被人從身後抓住了頭發。
“跑啊!怎麼不跑了!”
阮語冰凶狠地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冰冷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隻可以隨便擺弄的小貓。
“媽媽...”
溫時酌下意識地抬手護在身前,被阮語冰往旁邊一甩直接甩進了臥室。
房門“砰”的一聲大力合上。
隱隱隻能聽到裡麵傳來摔打碰撞還有女人扯著嗓子怒罵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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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阮語冰就瘋的徹底。
白天逼迫溫時酌學習遠超出他這個能力範圍的東西。
甚至還會對著那張神似溫朔寒的臉呆愣的訴說自己的喜歡。
晚上回清醒一點的時候就會對他動輒打罵,用幾近惡毒的詞來辱罵一個六歲的孩子。
在阮語冰眼裡,溫朔寒是同性戀,那溫時酌長大後肯定也是變態的同性戀。
這小賤種沒有一點地方像她,留人也留不住還不如早點死了算了。
省得以後也長成惡心人的變態。
溫時酌原本還有些圓潤的身形在這種折磨下迅速消減下來,頭發長時間不打理長的遮住眼睛,。
平日裡穿的衣服也變成了可以遮擋傷痕的長袖長褲。
阮語冰毀掉了家裡所有能用來聯係外界的電子產品,白天就和影子一樣守著溫時酌。
不許溫時酌去上學,隻請專門的老師來家裡教她。
甚至上課的時候阮語冰都要坐在旁邊監控。
不讓溫時酌有任何求救的機會。
之前阮鬆韋每個月都會來看溫時酌一次,阮語冰為了不讓他們見麵,就趕在阮鬆韋平日回來的時候帶溫時酌離開帝都。
說的是帶孩子出去旅遊長長見識,實則就是換個地方折騰溫時酌。
可憐阮鬆韋也被蒙在鼓裡,想著孩子出去逛逛也是好事。
所以就算老爺子再怎麼想念自己的外孫也就是和他打視頻聊聊天,沒有爭著非要見到溫時酌。
畢竟誰也不會相信阮語冰身為一個母親會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這麼狠的手。
溫時酌就這樣在阮語冰的折磨下熬了一年多。
本來懂事陽光的孩子如今更像一個不人不鬼的提線木偶。
不願意和阮語冰找來的老師溝通,脫下衣服後身上全是沒有愈合的傷口。
隨著年齡的增長,溫時酌逐漸接受了自己的母親並不愛自己這個殘酷的現實。
他得逃出去,他要逃離阮語冰。
阮語冰不願意承認自己有精神疾病這個事實,現在越發瘋癲。
甚至會扯著溫時酌走到頂樓魔怔地想要拉著他一起跳樓。
終於,溫時酌找到了逃走的機會。
這些天阮語冰因為晚上睡不著買了許多安眠類的藥物。
但都扔在彆墅的各個角落一片都沒有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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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時酌趁阮語冰意識混亂打砸發瘋的時候偷走了一瓶藥。
並把藥片混進了阮語冰每晚要喝的橙汁裡。
確認阮語冰徹底睡熟後,溫時酌偷偷潛進她的房間,用手機聯係上了阮鬆韋。
其實這麼長時間阮鬆韋不是沒有察覺到異常。
隻是每次疑惑都被阮語冰找借口糊弄過去了。
迅速消瘦下去的溫時酌被她用孩子長大抽條敷衍。
日益變差的精氣神則被阮語冰說成是因為學習太累了有些疲倦。
直到溫時酌給阮鬆韋打過去電話的那一瞬,這個被蒙在鼓裡的老人才意識到這一年裡自己的外孫到底經曆了什麼。
聽完溫時酌語氣平靜地講述阮語冰對他所做的一切,阮鬆韋險些氣昏過去。
他叱吒商場大半生,怎麼就養出了這麼個混賬的女兒。
虎毒尚且還不食子,阮語冰她怎麼能對一個六七歲的孩子施虐。
幾乎是立刻,阮鬆韋就讓人開車去彆墅了。
他不能再把溫時酌交到阮語冰手裡。
再這樣下去這孩子就真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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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時酌被阮鬆韋帶走。
而阮語冰則是被阮鬆韋送進了精神病院。
阮語冰的狀況已經嚴重到需要接受專業的治療了。
“酌酌,來外公這裡,以後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了。”
阮鬆韋衝著獨自看書的溫時酌招招手,聲音慈祥,臉上的笑卻有些僵硬,渾濁的瞳裡全是對小輩的心疼憐愛。
之前視頻通話的時候還不明顯,這會看到真人,阮鬆韋才真切感受到了溫時酌受到的磋磨。
換了合身的衣服後就能看見這孩子身上殘存的疤痕。
阮鬆韋這次也是真的狠下心來了。
阮語冰在精神病院鬨了好幾次自殺,但阮鬆韋沒有心軟過一次。
是他把阮語冰慣壞了。
阮語冰要是真死在精神病院,那也是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