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酌剛起身,就被端景耀攥住了手腕。
這人沉聲道,
“你要去哪?”
端景耀倒不擔心溫時酌會跑掉,隻是宴席來人魚龍混雜,擔心溫時酌貿然離席,萬一碰上麻煩...
“酒喝多了。”
溫時酌隔著麵紗輕飄飄拋下這句。
端景耀了然,隨手指了個丫鬟,讓她給溫時酌帶路。
皇宮太大,溫時酌一個人跑出去,容易找不到路。
“小姐,奴婢這就給您帶路。”
鵝黃衣裳的小丫鬟恭敬道。
這可是太子殿下帶來的人,她若是得罪了,下場怕不是一個“慘”字了得。
溫時酌緩緩跟在丫鬟身後,等到了地方,便輕咳兩聲,輕聲細氣道,
“我已知道該怎麼走了...你回席上伺候吧。”
丫鬟麵上閃過遲疑。
殿下讓她給這小姐帶路,自己如今走了...
見她為難的樣子,溫時酌出聲,
“無妨,等我回去若是出了什麼事,會自行同端景耀講,不會牽連你半分。”
溫時酌刻意變了聲調,儘管擠不出那種甜美的女聲,但也不會讓人看出他的真實性彆。
中性的聲音帶了點磁性,丫鬟也沒察覺到異樣,還當是個性子高冷的世家小姐。
聽溫時酌這麼說,丫鬟懸著的心放下連連點頭。
“那小姐,奴婢就先回去了。”
她是宮中的丫鬟,皇帝壽辰,按規矩來說她是不可私自離席。
但端景耀挑中了她,丫鬟自然不敢違背太子命令,隻好應下。
如今提早回去,丫鬟也算鬆口氣。
萬一等會掌事嬤嬤察覺到她不在,屆時她又要挨細板子了。
嬤嬤是個刁蠻不講理的。
就算自己同她解釋了是太子的命令,到最後也逃不脫一頓打。
想到這,丫鬟加快了步子,想趕在嬤嬤發現她不在之前回去。
支走了丫鬟,溫時酌按000給他的地址找人。
在迎麵走來的一群太監中,溫時酌敏銳地發現了躲在隊尾的嚴語澤。
男人高大的身形在太監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就算嚴語澤已經儘力彎腰弓背,但還是莫名突兀。
以至於溫時酌一眼就認出了他。
“宿主,那個就是嚴澤語。”
000出聲肯定了溫時酌的想法。
那些太監手裡都端著托盤,盤上放著酒壺杯盞。
看方向,是要朝壽宴那邊走。
溫時酌從袖中掏出錦帕,掩唇咳嗽,低頭佯裝沒看路,直愣愣地就朝太監堆裡撞去。
目標明確。
“抱歉。”
溫時酌故意撞到嚴澤語身上,揮袖打翻了他盤中的酒壺。
這人一瞬間警惕起來,緊緊攥住這陌生少女的手腕,力道加大。
嚴澤語不傻。
能看出這人是故意往他這裡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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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這可是陛下的壽辰,一刻都耽擱不了。”
為首的大太監見出了事,趕緊扭頭扯著尖細的嗓子叫喚。
“抱歉,我在想事情。”
溫時酌的手腕被嚴澤語攥得生疼。
想必這人如今已經怒上心頭,隻覺得自己壞了他的好事。
溫時酌收回帕子的時候,刻意撩動了下麵紗,嚴澤語垂眸就看見了那張過分熟悉的臉。
公子?
公子怎麼會在這裡?
這裡可是皇宮。
而且...
嚴澤語看著自家公子身上這身明顯是宮裝的衣裳,低頭皺眉。
他不知溫時酌是否認出來了他。
但嚴澤語知道,他不能就這樣丟下公子不管。
報仇固然重要。
溫時酌的處境和安危嚴澤語更割舍不下。
在確認嚴澤語看清自己的臉後,溫時酌佯裝轉身要走。
卻被他拉住了。
嚴語澤顧不得暴露自己身份的風險,直直出聲,
“公子,是我,嚴語澤。”
溫時酌也裝成剛認出他那樣,壓低聲音,
“小嚴,你怎麼會在這裡?”
兩人都不明白對方怎麼會在這裡。
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訝異。
“乾什麼呢?都說了陛下的壽辰耽擱不得。”
大太監見嚴語澤愣在原地,催促道。
溫時酌擋在嚴語澤麵前,擺出嬌生慣養的小姐姿態,
“臭太監把本小姐的衣裳都弄濕了,這可是太子殿下用金蠶絲替我做的,若是太子問罪起來,饒不了你們。”
說罷溫時酌扯住嚴語澤,不許他走,
“你們可以離開,把這該死的太監留下。”
大太監聽到太子殿下四個字的時候,已經汗流浹背了。
方才壽宴時,他也在旁侍候。
知道端景耀帶了個世家小姐一同赴宴。
如今看眼前這人傲慢的姿態,應當就是太子的人了。
大太監點頭哈腰,奉承道,
“是這小太監瞎了眼,乾不好活,還冒犯了小姐。小姐你把他帶走,隨便罰,打死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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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這群太監都是欺軟怕硬的。
一個小太監而已。
死了就死了。
但若是得罪了太子殿下,他們都得跟著倒黴。
“算你識相,你們走吧。”
溫時酌雙手環在胸前,隔著麵紗倨傲地看向這群太監。
大太監殷勤了句後,就帶著剩下的人走了。
他們還得趕緊去宴席上倒酒。
等人都走完後,溫時酌趕緊撩起麵紗,皺眉急切道,
“嚴澤語,你為何會在...”
溫時酌話還沒說完,目光定在了嚴澤語微凸的胸口,伸手一摸。
是短匕首的形狀。
溫時酌了然。
“關切”地看向嚴語澤,
“你就這樣,直接闖進宮裡刺殺?你腦子被驢踢了嗎?”
嚴澤語知道溫時酌是在擔心,抬手緊緊把他攬在懷裡,沉聲
“公子我這條命不值錢,倒是你為何在宮裡?這地方不適合你...”
嚴澤語還從未見過自家公子這樣。
在他心裡,溫時酌永遠是溫和的,雅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