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上生命科技的實驗室中。
無數道數據流在全息屏幕上飛速劃過。
但大部分最終都彙入了一個代表著解析失敗的紅色警告框。
薛嵐很不甘心。
她死死地盯著屏幕上那些殘缺的數據。
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
這都是因為沒有拿到墨玄的核心數據!
“朱總!”
實驗室的門打開。
朱雲成走了進來。
所有研究人員都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恭敬地向他打招呼。
朱雲成笑著擺了擺手。
“行了,彆把目光都放在那條野狗身上了。”
他走到主屏幕前,看著那一片刺眼的紅色笑道。
“天工科技的夏總都親自打電話來警告我了,讓我彆再對魔術師使那些下三濫的手段。”
薛嵐小心翼翼地問道。
“朱總,所以我們放棄對月光的計劃,也是因為夏總她……”
“夏婉清這女人不簡單。”
朱總的笑容裡多了一絲忌憚。
“一個楚澤,一個夏婉清,這兩口子,都不是省油的燈。”
他一邊拿起桌上的資料,一邊繼續說道。
“不過夏總人還是不錯的。”
“雖然扣下了月光,但至少還幫我們引援到了陳默,算來算去,我們也沒虧,哈哈。”
“那女人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做事雷厲風行,卻又處處給你留有餘地。”
“總能做出一些讓所有人都覺得……嗯,還能接受的安排。”
“不過,希望大家都能明白,我們才是受到克萊因粒子所選中的一方。”
“我們是它的造物主,同樣,它也選擇了我們作為最和諧的共生夥伴。”
“而那些妄圖去征服它,駕馭它的人,結局注定是毀滅。”
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數據,繼續說道。
“或許魔術師沒說錯,適配度不能說明一切。”
“但這絕對是個衡量標準,一個衡量選手是否有資格與這股力量‘溝通’的標準。”
薛嵐這時開口道。
“朱總,還有一個情況。”
“在這次應激反應之後,我們監測到,克萊因粒子在我們旗下選手身上的排斥性,大大降低了。”
“但根據模型推演,同樣的情況,很可能也出現在了其他隊伍的選手身上。”
朱雲成自己就是學者出身。
他親自操控終端。
然後引導其他人分析。
“在魔術師突破閾值時,整個量子網絡都產生了一次劇烈的應激反應,就像是生物體在對抗病毒入侵。”
“係統為了壓製那個異常節點,主動進入了一種廣域兼容模式。”
“你們可以理解為,克萊因粒子,希望所有它選中的職業選手,對魔術師這個異常節點,來一次圍獵。”
薛嵐聽完,先是一愣,隨即輕聲一笑。
“也就是說,我們還得感謝魔術師?”
“如果不是他把克萊因粒子逼到了絕路,它也不可能低下它那高傲的頭顱,主動去適應我們這些凡人。”
朱雲成點了點頭。
然後轉身,麵向所有人。
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我剛剛參加了協會的緊急會議,協會那邊,已經有了最新的指示。”
“第三代粒子獨有的粒子空間數據流端口,已經向所有適配度85%以上的選手全麵開放了。”
“也就是說,之後的全戰領域,將會到達一個新的高度。”
他的手指,在那份關於“魔術師”的材料上,緩緩劃過。
最終,停在了那張無精打采的照片上。
“路,你已經劈開了……”
“接下來,你是否願意……讓其他人,踩著你的屍骨,繼續前進呢?”
“魔術師。”
...
...
中州市,嵩嶽山。
林笙和林芸都穿著一身乾練的運動服。
正沿著青石板鋪就的山路向上攀登。
“已經三年沒來了啊。”
林笙望著遠處雲霧繚繞的山頂,感慨道。
“是啊,哥哥。”
林芸的語氣很平靜。
“自從三年前那件事發生之後,你就不再相信這些神啊,佛什麼的了。”
“不過現在你怎麼又帶我來了?”
“嗯。”
林笙的目光變得深邃。
“為過去,做個了斷吧。”
兩人來到半山腰的寺廟前,一位年輕的和尚早已等候在門口。
見他們來了,便雙手合十微微躬身。
“嗯?怎麼換人了?”
林笙有些意外。
“衍空大師呢?”
他之前每次來,都是找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阿彌陀佛。”
年輕和尚的聲音沉穩而溫和。
“家師雲遊四方去了。但他知道林施主今日會來,特意讓貧僧在此等候。”
“謔,你家師父是道士還是和尚啊,這麼能算啊。”
林笙嬉皮笑臉地調侃道。
林芸倒是很有禮貌地對年輕和尚行了一禮,輕聲問道。
“請問大師怎麼稱呼?”
“阿彌陀佛,貧僧姓仲名亞,法號,沙漏。”
“你這名字聽上去就很能拖時間。”
林笙打量著他。
“那你知道流程嗎?”
“自然。”
仲亞師父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兩位施主,這邊請。”
仲亞師父帶著兩人,穿過庭院,進了一間清幽的禪房。
林笙看著這裡熟悉的一切,眼神中閃過一絲懷念。
之前每年,他都會帶林芸來這裡。
不為彆的,隻是因為那時候,麵對林芸日益嚴重的心理疾病。
他已經走投無路。
心理醫生、藥物治療、各種科學的方式,全都嘗試過了。
這裡,曾是他最後,也是最無力的寄托。
而現在,他希望能在這裡。
為那段充滿絕望與掙紮的過去,畫上一個真正的句號。
禪房之中,隻供奉著一尊佛像。
那佛像並非尋常的慈眉善目。
而是三頭六臂,麵露忿怒相。
周身仿佛燃燒著火焰,手中持有法劍與繩索。
“此乃不動明王。”
仲亞師父介紹道。
“明王之忿怒,非為嗔恨,而是為降服內外魔障,斬斷煩惱根源,其心不動,堅如磐石。能助人平心靜氣,破除心魔。”
林芸在佛像前的蒲團上緩緩跪下,雙手合十。
但仲亞師父卻沒有像他的師父那樣,立刻開始念誦心經。
林笙疑惑。
“大師,還要準備什麼嗎?”
仲亞大師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您還沒有放下執念。”
“我?”
“是的,林施主。”
仲亞師父微微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