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角堆著腐朽的木料。
除了他們兩人,再無他人。
男人依舊閉著眼,呼吸平穩,似乎毫無動靜。
是誰在盯著她看?
她心中疑惑,脊背莫名一涼。
難道是錯覺?
她皺了皺眉,甩了甩頭。
她暗笑自己神經過敏,或許是傷口的血腥味刺激了神經。
她沒多想,繼續低頭,仔細處理剩下的傷口。
可她不知道,就在她轉開視線的一瞬,男人緩緩睜開了眼。
他望著她的背影,眼神深得像要將她整個人吞沒進去。
等到包紮快結束時,她一邊將布條末端仔細打結,一邊抬起頭,語氣認真地提醒他。
“血算是止住了,接下來隻要彆碰水,應該就沒事了。天一亮你就走吧,這院子不太平,背後藏著的事太多了,你待久了,容易惹上麻煩。彆留在這裡。”
她是怕孟國慶哪天突然回來,發現家裡遭了賊,再把賬算到這男人頭上,那就麻煩了。
畢竟孟國慶那人脾氣暴躁,疑心又重。
一旦發現家裡有陌生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會先動手打人。
而這個男人看起來傷勢不輕,身上還有血跡。
要是被孟國慶誤會成小偷,怕是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她雖穿書不久,但也知道這個時間點孟國慶隨時可能回來。
“嗯。”
男人應了一聲。
他的目光卻一直黏在她臉上。
“我包好了就回家了。”
她打完結,語氣輕快了些。
抬頭的一瞬間,剛好撞進他的視線裡。
四目相對,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屋內的燈光微弱,照在她的臉上。
那一瞬間,她怔了一下。
心跳莫名漏了半拍,像是有什麼被觸動了,可又抓不住那絲感覺。
孟清斕心裡一動,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這人看她的眼神,怎麼那麼像在看一個老熟人?
那種熟悉感,並不是虛假的錯覺。
她確定,這人在原劇情裡根本沒出現過。
她穿進這本書才不久,劇情開始跑偏,冒出些新角色也不奇怪。
可……
這人和自己之前認識嗎?
她絞儘腦汁回憶,卻怎麼也想不起在哪個片段見過這張臉。
“我們……以前見過嗎?”
她試探著問了一句,聲音壓得極輕。
她歪著頭,眉心微蹙,目光直直地望進他的眼底。
男人心裡猛地一震。
她發現了?
真的察覺到了什麼嗎?
他的呼吸幾乎停滯,胸口劇烈起伏了一下,卻強行壓下所有情緒。
手指在身側悄悄攥緊,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他強迫自己鎮定,眼神也迅速冷下來。
“沒見過。”
他沒說謊。
從她的角度,他們的確不認識。
她是孟清斕,剛剛穿越而來,靈魂換了個主人,記憶裡本就沒有他。
可他知道她太久太久,久到快成了執念。
久到每一個夢境裡,都是她的影子。
孟清斕更疑惑了。
既然沒見過,乾嘛用這種眼神看她?
那不是普通陌生人該有的目光,也不是對救命恩人的感激。
那裡麵的情緒太深、太濃,濃得像積壓多年的暴雨,隻差一個開口,就會傾盆而下。
她皺了皺眉,心中疑雲更重,卻又找不到答案。
“哦,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她懶得再琢磨,乾脆放棄追問。
有些事,想太多反而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