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心機的轟鳴聲裡,高明盯著試管裡的藍痕樣本,眉頭擰成了結。
按照常規化驗流程,加入顯色劑後應該變成紫紅色,可眼前的液體卻在慢慢變黑,還冒著細小的氣泡,像在沸騰。
他趕緊拿出記錄本,筆尖剛碰到紙,就聽見試管發出“嗡嗡”的震動聲,不是離心機傳來的,是試管自己在動。
“這不可能。”
他伸手去按住試管,指尖剛碰到玻璃壁,液體突然停止冒泡,變成了純粹的黑色,像凝固的墨。
震動聲也停了,實驗室裡隻剩下離心機的轟鳴,高明盯著黑色液體看了幾秒,突然發現——
液體表麵映出的不是他的臉,而是解剖台上張明的臉,正對著他笑。
夜幕已經降下來,趙野把車開出警局大門,後視鏡裡突然閃過個黑影,貼著車尾跟著。
他猛踩刹車回頭,停車場空蕩蕩的,隻有幾盞路燈亮著,光線昏黃。
“看花眼了。”
他罵了句,踩下油門,車子剛動起來,車燈就開始忽明忽暗,像接觸不良。
後視鏡裡的黑影又出現了,這次看得更清楚——那東西沒有四肢,像團流動的黑霧,正順著馬路牙子追過來。
趙野把油門踩到底,引擎發出怒吼,車燈卻突然滅了,儀表盤上的指針瘋狂打轉,屏幕上跳出一串亂碼。
他摸著黑轉動方向盤,眼角瞥見副駕駛座的車窗上,正貼著張模糊的臉,沒有眼睛,隻有兩道藍光在閃爍。
陳默把超視鏡連接到電腦上,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流——他總覺得這幾天有人在偷看他的瀏覽記錄。
登錄日誌加載出來的瞬間,他的呼吸停了:昨晚淩晨三點,有個陌生賬號登錄過,IP地址顯示來自“未知區域”。
他剛要截圖保存,屏幕突然黑屏,隻剩下電腦的反光,映出他的臉。
等等,反光裡的人不是他——那東西沒有眼睛,眼眶裡是兩團跳動的藍光,正對著他緩緩抬頭。
陳默抓起鼠標砸向屏幕,反光瞬間消失,屏幕重新亮起,登錄日誌已經被清空,隻剩下一行綠色的字:
“你逃不掉的”
他癱坐在椅子上,聽見書房門“吱呀”一聲開了,走廊裡的聲控燈沒有亮,黑暗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呼吸。
高明用鑷子夾起一小塊肌肉組織,放進培養皿裡,樣本剛接觸培養基,就泛起淡淡的藍光,像浸在熒光水裡。
他低頭記錄,鑷子突然被什麼東西黏住了,拉起細細的絲線,銀藍色的,像蜘蛛絲,卻帶著金屬的光澤。
“這是什麼?”
他試圖扯斷絲線,絲線卻越拉越長,順著鑷子爬向他的手指。
窗外突然飄起灰屑,不是灰塵,是黑色的,像燒焦的紙片,順著通風口往解剖室裡鑽。
高明抬頭看向窗外,天已經黑透了,對麵的居民樓沒有亮燈,隻有一棟樓的窗戶裡透著藍光,形狀像個巨大的眼睛。
絲線突然斷了,落在培養皿裡,瞬間融進樣本中,藍光猛地亮了一下,照得他瞳孔發疼。
趙野把監控截圖拍在陳默麵前,照片上的少年穿著和陳默一樣的校服,正走進張明家的單元樓。
“上周三下午四點,你在這裡。”他的聲音帶著壓迫感,“彆告訴我是巧合。”
陳默的手指摳著桌沿,指節發白:“那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