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覺、聽覺、嗅覺......外在的感知漸漸模糊淡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內在的、無比清晰的“感知”。
我能“看”到那枚驚鴻鈴懸浮在我們意識交融的中心,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而在那光暈之中,一絲極其細微、卻與我本源氣息完全同質的“雜質”,正如同蛛網般纏繞其上,隨著我們同步的呼吸與心跳,微微顫動。
那就是我需要剝離的東西。
我凝聚起全部的心神,摒除了最後一絲雜念。
我的意識化作一隻無形卻最輕柔的手,指尖流淌著源自我們共同魂靈的光點,小心翼翼地探向那縷糾纏的絲線。
這不是強行扯斷,而是近乎哀憐的疏離。
我的指尖輕觸其上,感受到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細微的戰栗,不知是她的,還是我的。
我以無與倫比的精度,引導著融合後的靈魂之光,像用最溫暖的水流融化冰封的細線,一點一點地浸潤它、安撫它,將它從驚鴻鈴的光脈上溫柔地剝離。
過程緩慢得令人窒息,每一次微小的顫動都像是在撥動最敏感的琴弦。
那雜質與我本為一體,剝離它,宛若將一段早已愈合的記憶連皮帶肉地輕輕揭下,帶著一種酸楚的、近乎落淚的疼痛。
終於,在那難以描述的細微“觸感”中,它徹底脫離了光脈,如同斷線的蛛絲,仍微微閃爍著與我同源的光芒,懸浮於空中。
我長舒一口氣,欣喜道:“終於成功了!”
話音未落,我下意識睜開雙眼,卻驀地撞見靈鳶竟渾身赤裸地近在眼前。
她驚呼一聲,霎時羞得滿麵通紅,情急之下猛地撲上前來,一把將我緊緊抱住:“快、快把眼睛閉上!”
溫軟襲來,幽香撲麵,我渾身驟然一僵。
她幾乎貼在我耳邊急喊:“不準動!”
我連忙舉起雙手,一動也不敢動。
她這才稍稍退開,卻仍用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緊緊盯著我的視線,仿佛生怕我偷看一般,一步一步、緩慢地向後退去。
直至退到最初脫下衣物之處,她才慌忙背過身,手忙腳亂地穿戴起來。
“好了,睜開眼睛吧!”她係好最後一條衣帶,聲音裡像是凝著一層薄冰。
我依言睜開眼,趕忙拾起不遠處的衣衫,迅速穿戴整齊。
她這才緩緩轉過身來,目光如刀鋒般銳利,“今晚的事,你若敢向外透露半個字……”
她語氣森冷,字字清晰,“我巫黎族定讓你嘗儘萬蟲噬身之苦。”
我乾笑兩聲,試圖緩解這緊繃的氣氛,“我還擔心你說出去呢,這種事若傳開了,我以後還怎麼娶媳婦?”
她臉色驟然一沉,眼中寒光更盛,“這種事?你倒是說清楚.....是哪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