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超度你個大頭鬼啊啊啊啊——!】
小饞貓的尖叫,在陳品的腦海裡已經徹底撕裂,變成了充滿絕望與憤怒的破音電音。
店裡的大媽卻被陳品那句“挑一隻最可愛的”,給逗得前仰後合。
她用油光鋥亮的圍裙擦了擦手,笑得滿臉褶子都開了。
“帥哥,你真會開玩笑!”
“我們這兒的兔子,保準隻隻都可愛,隻隻都新鮮!”
她手腳麻利地在單子上下了一筆,朝著後廚的方向高亢地喊了一聲。
“一號桌,乾鍋兔一份!”
陳品施施然地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將手機架好,鏡頭正對自己。
而直播間的彈幕,已經從山洪海嘯,演變成了世界末日般的狂歡。
【魔鬼!這人絕對是個魔鬼!】
【我收回剛才的話,品一口你不是蓉城掃雷大隊長,你是蓉城閻王殿駐人間辦事處主任!】
【我那醞釀了半天的同情心和眼淚,啪嘰一下,全摔地上了,還被品一口撿起來,拌著辣椒炒了。】
【前麵的兄弟,總結得太精辟了!我他媽現在就是那種感覺!】
【品一口,你沒有心!你傷害了我,還一笑而過!】
陳品看著彈幕,臉上依舊掛著那種人畜無害的笑容。
“家人們,不要這麼激動嘛。”
他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我這叫什麼?”
“我這叫從根源上,解決了它的痛苦。”
他對著鏡頭,一本正經地開始胡說八道。
“你們想啊,一隻兔子,它的一生是多麼短暫。”
“與其在冰冷的鐵籠裡,忍受著對未知的恐懼,一天天消瘦下去,不如一步到位。”
“在滾燙的熱油和濃鬱的香料中,獲得靈魂的升華。”
“長痛不如短痛。”
“籠中等死,不如鍋中永生。”
“我,就是它的活菩薩。”
【你閉嘴!你這個歪理邪說的魔鬼!你把我的兔兔還給我!】
小饞貓在腦海裡哭喊,聲音都帶上了濃重的哭腔。
【你這個劊子手!騙子!】
“我沒騙你啊。”
陳品在心裡淡定地回應。
“我說了要救它,你看,它現在不是已經脫離苦海了嗎?”
【……】
小饞貓被他這套無恥的邏輯徹底乾沉默了,隻剩下微弱的、委屈的抽泣聲。
很快,大媽端著一個熱氣騰騰的小鐵鍋走了上來,鍋底下還點著小小的酒精爐,火苗舔舐著鍋底。
“帥哥,你的乾鍋兔,趁熱吃!”
鐵鍋裡,紅亮的乾辣椒、翠綠的香蔥段、金黃的炸土豆條和雪白的芝麻,滿滿當當地鋪在切成小塊的兔肉上。
一股濃烈霸道的麻辣香氣,仿佛一隻無形的手,撲麵而來,瞬間攥住了人的喉嚨,勾起了最原始的食欲。
陳品夾起一塊兔肉。
那塊肉不大,還連著一小截骨頭,表麵被炸得微微焦黃,均勻地裹著紅亮的醬汁和香料。
他將那塊肉舉到鏡頭前。
“家人們,你們看。”
他的語氣溫柔得仿佛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它現在看起來,是不是安詳多了?”
【我求你彆說了!我他媽笑得肚子疼!】
【安詳……你是怎麼把這個詞用在這裡的?品神,我願稱你為語言解構大師!】
【我裂開了,真的,我一邊覺得殘忍,一邊又忍不住流口水,我感覺我的人格都要分裂了!】
陳品不再理會彈幕,將那塊兔肉送進了嘴裡。
牙齒咬下,外皮焦香酥脆,內裡的肉卻異常緊實細嫩。
麻、辣、鹹、香,各種味道如同最狂野的舞者,在他的舌尖上儘情釋放,肆意衝撞。
鍋氣十足,味道凶猛!
是那種能讓人瞬間打開味蕾,渾身毛孔都舒張開的江湖菜。
好吃!
然而,就在他品味這股勁爆滋味的同時,腦海裡,小饞貓的哭聲戛然而止。
【叮——!】
【菜品:招牌乾鍋兔】
【食材新鮮度:95%(現點現殺,肌肉纖維仍保持高度活性)】
【製作工藝評級:80分(典型的江湖菜做法,火候精準,調味大膽,但手法略顯粗放,對香料的層次感處理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