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生命科學聯盟】的消息,是一封無聲的戰書,也是一張灑向世界的英雄帖。
它攪動了全球學術圈這片看似平靜的深海,讓所有潛藏在深水區的巨鯊們,都將目光投向了東方那片古老而又嶄新的土地。
最先做出反應的,是哈佛。
世界第一學府的尊嚴,不容許任何潛在的挑戰者安然崛起。
一支規格高到極致的代表團,以最快的速度,跨越太平洋,抵達了龍國。
帶隊的,是詹姆斯·沃森。
這個名字本身,就是一部活著的生命科學史。
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得主,DNA雙螺旋結構的發現者之一,當今學界公認的泰山北鬥。
他們一行人,身上帶著長年累月身處金字塔頂端所自然形成的、深刻在骨子裡的審視與傲慢,直接來到了龍河大學的核心——【希望之城】。
然而,迎接他們的,並非想象中由何宇校長率領的院士天團。
沒有紅毯,沒有鮮花,甚至沒有任何一位成名已久的教授。
出現在沃森教授麵前的,隻有一個以華天為首的接待團隊。
一群年輕人。
一群年輕到讓他眉頭下意識緊鎖的年輕人。
資料顯示,他們全部來自龍河大學醫學院,二年級。
這近乎是一種無聲的輕慢。
沃森那雙見證了近一個世紀風雲的蒼老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的冷意。
參觀的行程井然有序,但氣氛卻始終微妙。
直到他們進入核心的“細胞活力監測中心”。
這裡是【希望之城】的心臟,無數尖端設備無聲地運轉著,淡藍色的數據流在全息投影上彙聚成一條條生命的星河。
空氣中彌漫著純氧與精密儀器混合的、冰冷而純粹的味道。
沃森教授停下了腳步。
他決定給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後輩”們上一課。
也為了找回一些作為前輩,作為哈佛的學者,本該擁有的顏麵。
他扶了扶金絲眼鏡,目光掃過眼前以華天為首的那幾張過分年輕的麵孔,語氣平淡,卻像是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塊巨石。
“既然這裡是細胞活力監測中心,想必各位對細胞衰老領域,應該都有所涉獵。”
他信手拈來,直接拋出了一個當今學界最前沿,也最複雜的課題。
“我們來簡單地聊一聊,關於‘端粒的周期性磨損與細胞衰老之間的非線關係’,你們有什麼看法?”
這並非一次平等的交流。
這是一場考驗。
一場由學術帝王對自己領地闖入者的,居高臨下的審判。
年過八旬的學術泰鬥,起初還隻是抱著“指點”江山的心態。
他的問題看似簡單,實則布滿了邏輯陷阱與理論的歧路,每一個字眼都經過精心的設計。
“細胞分裂次數的‘海夫利克極限’,與端粒的初始長度是否存在一個絕對的線性對應關係?如果存在,這個模型的變量應該如何修正?”
他像一位經驗老道的獵手,布下第一個誘人的陷阱,試圖觀察這些年輕的獵物們會如何掙紮,如何暴露出他們在知識儲備上的稚嫩。
然而,華天的回答,平靜得如同一汪深潭。
“沃森教授,這個關係並非絕對線性。根據我們學院‘基因時序動力學’實驗室上個月的最新模型,端粒初始長度的影響權重隻占47.3%。
另外的52.7%則受到個體基因表達差異、端粒酶活性逆轉錄效率,以及線粒體氧化應激水平等多達17個獨立變量的動態影響。
我們內部將其稱為‘衰老權重漂移模型’。”
沃森臉上的微笑,第一次出現了極其短暫的凝滯。
衰老權重漂移模型?
這是什麼東西?他從未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