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柳燕雲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嘴唇哆嗦著,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我……我沒有……”
她的抵賴,在如山的鐵證麵前,顯得如此可笑又可悲。
晏少卿不再看她,轉而對跪在一旁,早已嚇得魂不附體的小翠道,“你,還有何話說?”
小翠早已麵無人色,此刻再也撐不住,猛地磕頭下去,哭喊道,“少爺饒命!奴婢……奴婢說的句句屬實!就是柳小姐指使奴婢的!是奴婢一時鬼迷心竅,貪圖富貴,求少爺饒了奴婢這條賤命吧!”
“家有家規。”晏少卿的聲音冷酷無情,“栽贓主子,按律當誅。管家。”
“在。”
“拖下去,杖斃。”
“是!”
兩個身強力壯的家仆立刻上前,像拖一條死狗一樣將小翠拖了出去。
小翠的尖叫和求饒聲淒厲地劃破了府中的寧靜,隨即被沉悶的杖擊聲和壓抑的慘嚎所取代,最後,一切歸於死寂。
血腥的處置方式,讓在場所有下人都白了臉,噤若寒蟬。
華玉安站在那裡,心中一片冰涼。
她看著眼前這個生殺予奪、冷酷決絕的男人,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世家掌權者的威嚴與手段。
他不是肅帝,不會被眼淚和示弱蒙蔽;他也不是燕城,不會被情感左右判斷。
他隻相信證據,隻遵循規則。
在他的世界裡,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涇渭分明,不容混淆。
處理完下人,晏少卿的目光才重新落回到柳燕雲身上。
柳燕雲已經徹底癱軟在地,麵如死灰。
“柳燕雲。”晏少卿緩緩起身,一步步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晏家收留你,是念在姑母的情分。你卻三番兩次,因一己私妒,構陷府中客人,敗壞晏家門風。你可知錯?”
“表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柳燕雲涕淚橫流,抱著他的腿哀求,“你看在姑母的麵上,就饒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你的‘不敢’,太過廉價。”晏少卿一腳踢開她的手,聲音裡滿是失望與厭惡,“你錯的,不是手段拙劣,而是心思歹毒!”
他字字誅心,柳燕雲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從今日起,你搬去祠堂禁足,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踏出半步!每日抄寫女誡百遍,好好反省你的德行!”
“祠堂?”柳燕雲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那地方陰冷偏僻,簡直跟冷宮無異!“不!表哥,你不能這麼對我!”
“來人,帶柳小姐去祠堂!”晏少卿沒有絲毫動容,語氣不容置喙。
立刻有幾個粗使婆子走上前來,架起柳燕雲就往外拖。柳燕雲的哭喊聲、咒罵聲漸漸遠去,正堂內終於恢複了寧靜。
晏少卿處理完一切,才轉身看向從頭至尾都沉默不語的華玉安。
滿堂的喧囂與血腥散儘,隻剩下他們二人相對而立。
他的眼神依舊深邃,卻似乎比方才柔和了些許。
“我承諾過,會查明真相。”他開口,聲音恢複了一貫的清冷,“此事,到此為止。你安心養傷。”
華玉安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