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彩帶從天而降,他們捧起獎杯,台下萬人歡呼,攝像老師留下了一張又一張精彩值得紀念的畫麵。
也就有了大銀幕上播放的這局視頻。
大長腿交疊著放置,長發及腰,酒紅色吊帶,無名指戴有訂婚戒指的手捏著紅酒杯,輕輕搖晃,輕抿一口,淳度極高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漫不經心地欣賞著這段故事。
明明接下來的主角是她,她卻麵不改色,冷漠的眼神像是在看彆人的故事。
很長,最後的畫麵才是至關重要。
主持人逐個采訪冠軍選手,話筒在彆人手中,彆人說的話都是感謝父母,朋友,教練,隊友,等等的官方台詞,到了時臣這兒,他開場白就很不一樣。
“我贏了,所以滿滿,你答應過我的事能做到嗎?”
輕微顫抖的左手被他放在身後,這會已經分不清是太激動,還是比賽受了傷的副作用。
鏡頭從時臣的臉上移開,給到某個觀眾席,帶著口罩墨鏡假發,自認為偽裝得天衣無縫的她。
糟糕,他這個笨蛋,她現在走也來不及了!
周圍全都是雜音,還有很多人舉起手機對準了她。
“天呐,是時嫣!”
“新晉影後時嫣!時臣的女朋友!”
“啊寶寶,我是你的粉絲,寶寶看看我,看鏡頭寶寶。”
“……”
現場有人遞給她話筒,她站起來摘掉口罩,露出一張憋得通紅的小圓臉,“那個,那個我……”
嫩地像出水芙蓉,太稚嫩,太傻了,所以才會強忍著不開心,去那裡坐了近五個小時,隻為看到他的勝利,期待以他為驕傲的那一天。
時臣握著話筒的手收緊了些,語氣溫和,“慢慢來,不要著急,你知道我想從你嘴裡聽到什麼話。”
她眼中有淚光在閃爍,不止是因為現場人太多,“男朋友,辛苦了,也恭喜你,你做到了,你是最棒的!”
幾乎是靠喊才說出來,都破了音。
太緊張,或是因為其它原因,以至於不敢去接觸當初的那個約定。vp,能拿下所有比賽的冠軍,我就嫁給你。”vp是時臣!我們的大魔王,當之無愧的強者!”
大銀幕裡,他沒等到她履行約定,她喊完那句話,他神情明顯落寞了下來,主持人圓場,眾目睽睽之下,她跑了,跑到場外,呼吸一口新鮮空氣,躲到廁所裡大哭。
很多人以為她會跑,是因為害羞,不好意思。
她也是這樣告訴季琛,欺騙自己,忽略了哭的事情。
畫麵也是這樣播放,從她的背影切到時臣落寞的神情,簡短采訪後,進行頒獎典禮。
“時臣選手,你是否早就知道木盒裡的情況,又為什麼會在知道的情況下,還是解開了魯班百變其中的奧秘?能告訴大家嗎?”
“……我不是神,無法預料未來。我隻知道,我女朋友古靈精怪,她會因為沒能親眼目睹,而好奇到難以入眠。”
“……”
最重要的要壓軸登場,全世界都知道時臣心目中最重要的人是她,之後才是隊友。
一杯紅酒潑到熒幕上,紅色的液體順著側拍攝出的曾經的老五人組,並排而站等著頒獎的畫麵流下。
打斷了這美好的氛圍,這至關重要的結婚宴。
時嫣摔碎了酒杯,看了眼第一排觀影席那個屬於她的空座位,視線往左飄移,是身穿黑色西裝,全身上下精致得一絲不苟的季琛,迎著他那張冷漠麵孔,對所有見證者宣布。
“對不起,這婚結不了,因為我出軌了。”
她摘掉了無名指的戒指,脫掉一雙黑底深紅表麵的細高跟,提著這雙鞋走得痛快。
門被重重甩上,女主人就這樣走了,男主人還無動於衷。
他沒有歇斯底裡質問,“為什麼沒有履行約定,既然無法履行,當初為什麼要說出口?”
也沒有,“我那麼愛你,我一再否定謠言,你卻甩出開房照,踐踏了自己也踐踏了我對你的一顆真心。”
更沒有,“你在結婚宴上,陪著我演了一天的恩愛未婚夫妻戲碼,也陪著我看了五個小時的人生經曆,更保證自己不會逃婚也沒人貿然來搶婚,那你為什麼,就不能一直演下去?”
他很平靜。
svip觀影廳,座位很多,他是孤兒,親朋好友隻有三三兩兩,她父母都沒來,根本不打算跟他結婚,不是傻子都能明白,可他就是親手蒙蔽了自己的腦子和心。
電競圈的神,娛樂圈的影後。
誰都不想得罪,其餘人便尋了借口,走的走,留下的隻有休閒裝出席的南訣,東堯。
他們看著銀幕畫麵陷入沉思,腦海裡全是當年爭霸賽場的畫麵。
那句經常喊出的口號仿佛昨天才喊過,“五人組,永不分離,目標統一,就是勝利,勝利,勝利!”
“雄起!”
“雄什麼起,起開。”
“是衝啊!”
“衝啊!衝啊!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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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起,竟已是很久之後,很久之後的他們,人都湊不齊,又何談喊口號呢。
那時誰也想不到,比賽會成為生命裡的過去式,他們以為會七老八十還能拄著拐杖打一局,結果居然連奔三都沒堅持到,就放棄了夢想,放下那些光輝往事,退出了大舞台。
那時又是怎樣的,一劍破城樓,開創新時代,成為新的創世神,戰至巔峰與那把劍跨次元重逢,這一樁樁一幕幕的曆史性記錄,都被他們參與和見證。
可為什麼,曾經那麼激動的事情,現在卻隻餘模糊。
被誰糊上了一層紙……
電腦,全息影艙,線上線下,縣級市級省級,全國。
一生,哦不,幾年的時間,踏足了各種賽事。
然後呢,各奔東西。
那層紙被風不經意吹開,背後露出的是……
奔向不同戰隊,不同職業,隻留下他們之前最嫉妒的人,還在堅守他最熱愛的東西。
季琛慢慢品完那杯紅酒,放下酒杯,起身走到銀幕前,彎腰撿起那枚被拋棄的訂婚戒指。
南訣和東堯麵麵相覷,一前一後走出觀影廳。
“沒變的就隻有他,他怎麼還是不明白!”
“行了,故事很熱血,回去要不要來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