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謝謝老師。”時嫣頷首,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剛放下書包,張承恩就跟班長打了個招呼,“好好看著,有人鬨事給我打電話。”說完就出門了。
講台桌上放著按鈴,下麵是個顯示屏,看起來就很高科技,這是時嫣站在講台上做自我介紹時最先發現,隨後驚訝的點。
不過那會不知道是什麼,現在知道了,不得不感歎起了育英的與眾不同。
教室一片寂靜,時嫣懷著忐忑的心情環顧四周,邊彎腰往椅子上坐,也就是這時,原本的座位突然往後移,她沒防住,直接摔到了地上。
屁股很痛,時嫣表情管理失效。
周圍突然響起哄堂大笑——
男生毫不在意被發現,女生好歹還會用化妝鏡啊什麼的,擋一下。
身後座位,拉她椅子的罪魁禍首是個跟墨文軒差不多發型,寸頭的男生,他此刻往課桌前爬的動作,讓胸膛前的吊墜很晃眼,是鏤空的銀飾星星和月亮。
而這唯美之後,是他放肆打量的嘲弄,“喲,這位轉校的同學你怎麼摔倒了?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時嫣因為太震驚而愣住了。
在她三好學生,乖乖女,迄今為止的人生裡從未見過這樣明晃晃的惡。
“同學,你有沒有受傷?”在罪魁禍首旁邊坐著的也是一位男同學,看起來斯斯文文,發型打了蠟,有些民國風的大背頭,穿著白襯衫,黑色西裝褲,手腕處有發圈和手鏈,是她很喜歡的綠色竹子。
或許是他的笑容有種陽光穿透雲彩,深入人心的一種領家哥哥的好感,所以,時嫣內心壓抑許久的陰雲在他落下這句詢問後,散開了。
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甚至與此同時禮貌地說了句,“謝謝。”
“我沒有”
可時嫣的話還沒說完,那束“陽光”就被老天爺給收了回去。
她的手懸在半空,僵住了,整個心臟都因此而發顫,牽連著身體。
寸頭男生見此停止嬉笑,看向斯文男生緊皺眉目,“裴羽,你怎麼裝一秒就不裝了?以前不是很厲害,多則一年,少則一月嗎?”
裴羽冷下臉,眼中那是寒冬臘月都不及的寒芒,“下午有鋼琴比賽,不想被掃了興致。”
“切,你不想就掃我興致是吧,裝貨。”池陽嘟囔了句,比了個大拇指,指頭偏向裴羽意有所指,“同學,你看他多能裝,不想被你臟了手,卻說成什麼不想被掃興致,多逗啊他。”
周圍再次哄堂大笑,笑聲比剛才還要大,還要猖狂——
“噗哈哈。”
“你看她坐在地上真的臟死了哈哈。”
“怪不得我們羽少爺這次不想裝英雄救美玩玩她呢,確實如果被弄臟了手,彈鋼琴的時候剛好時不時的要看向手,那看到的時候就會想起這事兒,多掃興啊,而且邱姐還有潔癖,羽少爺要是臟了手怕是這輩子都碰不到邱姐了喲。”
這些話,這些人的麵孔,全都映入時嫣瞳孔,她默默忍了下來,站起身,坐下來打開書包。
這個小插曲發生的時間對於講台上的班長來說,不短了,可卻一直沒有等到班長有所行動。
她從書包拿出周日,也就是昨天放學半天的作業試卷來寫,內心掙紮到妥協的接受現實,她看到了班長,對方竟然在講桌上趴著睡覺,耳朵上還戴著價值不菲的銀色藍牙耳機。
現實往往比所想到的最壞的結果還要糟糕。
這個衝擊性一直到下早自習,大家都出去了,嚷嚷著要看戲,什麼高年級學長們,學長會和貴族少爺們團體的爭鬥的時候,還在持續。
說的亂七八糟,時嫣還在發呆。
等最後一個人走出門的那刻,她終於握不動筆,忍不住地趴在試卷上小聲抽泣,答題寫的一團糟,後麵幾乎無法思考,不過就是想低頭把注意力都放在作業上,忍一忍,就忍一忍,人的習慣七天就可改變,人的皮膚一個月就會換一次,所以什麼事情都會在一個月後風平浪靜,到時候沒人會注意到她,再過一年,就可以離開這裡,可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