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路。”雨落白衣,醫者竟生出殺氣。
少年一臉不可置信,“師父你說什麼?”還沒等他消化完,前方的人又開口了。
“蹲下。”
少年不敢不從,但蹲下同時帶著疑惑,“啊師父你剛才說……”
啪,啪,響亮大過巴掌聲。
少年看到,自己身後跟的最近的兩個斧頭幫的人,被枝條抽臉,身體後仰,摔得那叫個淒慘。
這可不是城市裡的水泥路,柏油路,是實實在在的“水泥”路。
“師父……”少年熱淚盈眶。
男子抽空速速回頭掃了眼:
後麵的斧頭幫窮追不舍,像這種敢在雨夜上龍灣的人,內心大概有了猜測。亡命徒。
他依稀記得這裡從前有個廢棄道觀,現在更名為什麼觀來著?
“前麵分開走,你一路北上尋西北方位而去,會看到有個雜草叢生遮掩青石路的破舊道觀,水井附近有塊木板,以前是地窖,你撬開可躲一二。”
少年意識到情況緊急,忙問,“那師父你呢?你怎麼辦?”
越到這種時候,男子越老氣橫秋,“為師自有安排。”
少年不知想到了什麼武俠經典台詞,歇斯底裡,音量突破雨勢:
“不要!一日為徒終身為徒,我還要給師父養老送終呢!我要跟師父一起走!不分開!”
被扣上等著養老送終之名的年輕男子氣得咬後槽牙,看到前方三條路加腳下這條是四條,心想與以前又不一樣了,隻能賭一把。
少年還想說什麼突然被重重一推,餘光看到師父已經腳步穩健朝著東岔口去了,他也已經走上了北路。
“哇師父……”
“大恩不言謝,徒兒彥鈺會永遠記得您,您一定要平安呐!”還是邊哭邊狂甩兩條腿的那種。
遠遠的還能聽到嚎叫聲,男子歎氣,真怕斧頭幫那群人聽這聲隨北路去,這徒弟,什麼時候才能穩重點。
歎息間回頭確認:
發現斧頭幫等黑衣人都跟在他後麵,無一去北路。
有那麼一瞬間,男子嘴角上揚些弧度,不過很快就恢複成直線,像被雨勢洗去了一般。
這下他確認了兩點:
1.雨夜追殺,雨可洗清腳印,及血跡,一切被尋到的痕跡。選址龍灣山,甚至還能偽造假痕,栽贓給飛禽走獸,或許受害者都將屍骨無存。
2.衝他來的,不識彥鈺為何人,幸好他沒猜錯。不為醫術不為救人,季家世世代代為世界遊醫,怕是仇家,例如救一個人,得罪另一個人,也不是沒可能。
主謀永遠不可能親自來。
隻是這些人究竟遇到了什麼難處,才會替人行凶。
他實在是想不通,也猜不到是祖上積怨還是……
他?
若是他,也許就沒那麼難猜。
漸漸的,一逃一追都開始體力不支,周遭還有不同的移動聲,弄得人心惶惶,斧頭幫裡有人產生退縮,不過腳步慢了就被老大一斧割喉。
聽聞遠方亂七八糟的吵架聲,這正是他思考東北角直通東南的河還在不在,若在,最東北有碼頭船隻,興許能渡河到臨村,光明正大之處定不好行凶。
但附近人丁稀少,可見那些人敢堂而皇之出現在山腳有人處,雖先前擠開老板並無殺目標之外人的惡心,現在,意識到輕敵,就不一定了。
走上這條路,意味著不成功隻能失敗。
成功的失敗興許還能拿錢。
那麼都是失敗,誰又不會拚儘全力爭個成功的失敗。
堵亡命徒會饒了碼頭船員,饒了臨村村民,還是會不擇手段以多欺少,滅口目標通通施行?
他沒繼續往東邊逃,這樣到不了最東北,也不去東南,反倒往北拐,順山而上,地勢最高處爬。
把提包裡其中的兩種草藥分彆嚼碎,吐出來在掌心混合,分彆塗抹到兩手,再把提包帶掛到脖頸,雙手一左一右抓住兩邊有力長草或樹木。
山勢高,草木深,雨路滑,勝算高。
一番穩穩攀爬,距離近到連對方的喘息聲都能聽到。
“跑什麼?趕緊停下,我們不殺你,就找你做點事兒!”
“你不累嗎?停下來我們商量商量!”
“喂,不想死就停下聽到沒!”
一聲聲不被理睬,後麵氣勢逼人,真麵目被掀開就這麼容易。
是篤定了,他很快就會死?
—
“呃,呃啊。”
斧頭幫等人領頭的全數雙手腫大至透明,再爬山時被草樹劃上一二,就破皮血肉模糊。
連斧頭都抓不穩。
領頭人剛才割喉同夥,現在被兩個人趁他病,要他命。
有人眯著眼發現不對,抹了把樹上的綠色汁液,趕忙通知下去,“汁液有毒!快!用衣布包手!”
粘性大的汁液被雨水滋潤,更加大揮發性,效果比尋常要快猛烈。
但,不過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隨他爬過的每一步,手抓住的草木都沾了皮肉血。
內服解藥的效果速度遠遠比不上皮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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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傷了!體力必然受損!我們抓緊時間!”
“一千萬是我的!”
“我的!”
越高高處速度隻能越慢,求穩,他都能聽到斧頭幫等人堂而皇之分錢,哦不,是贓款。
幕後之人還不一定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