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沉寂,靈脈山間的靈氣濃鬱成霧,隨著太陽升起緩緩分散於高空。
清晨的光爬上玄慕一塵不染的白色衣袍,一步步將他整個人點亮。
靈氣在體內經脈遊走完最後一周天,玄慕從空茫的冥想中漸漸回歸現實。
一夜修煉,修為依舊毫無寸進。
換做平常,他昨日回來就該閉關修煉了。
但他昨日收了個徒弟,今日要教導她引氣入體。
玄慕從蒲團上起身,轉身離開此處。
他先在主殿中靜坐,慢條斯理地衝泡靈茶,等待徒兒前來問安。
玄慕的沏茶手法行雲流水,動作熟稔,形態舉止皆是賞心悅目。
這種能平心靜氣的事,玄慕通常不會用靈力法訣,而是親力親為。
玉骨冰肌般的手指端起一盞靈茶,遞到唇邊輕抿一口。
茶水漸漸化成精純的靈氣,如雨滴落海般,沒入他的丹田肺腑。
玄慕喝了三杯,然他等待的徒弟還沒來。
花了幾個時辰,隻有泡茶飲茶,這樣無意義地消磨時間,他還從未經曆過。
往日除了修煉,還是修煉。
自從被師尊帶回宗門,測出萬年難遇的天品變異冰靈根天賦,就被宗門和師尊寄以重望。
要他的心性堅定不為外物所動。
要他的品行端端正正光風霽月。
要他廉潔自律無欲無求。
要他成為這修仙界,沒有任何汙點的唯一飛升者。
師尊渡劫失敗,仙逝前拉著他的手,說他是天定之子,要給修仙界萬萬修士,一個終能飛升的期望。
他一直以為這是他此生唯一要做的事,便將所有心神都放在修煉上。
可如今他收徒了,要對徒弟負責,要關愛教導她。
問劍峰上一如既往的平靜,仿佛昨日他並沒有帶過徒弟回來。
玄慕的神識可以覆蓋整個問劍峰,探查江聽玉現在的情況輕而易舉。
但玄慕並沒有這麼做,他無心他人秘密隱私,何況江聽玉是女子,男女有彆。
如今快要正午了,玄慕又靜坐片刻,才起身離開主殿。
來到殿宇庭院,在茶桌旁坐下,眼上白紗消失,一雙重瞳沉寂如一潭漆黑的死水。
他垂眸看著地上的影子一點點偏斜,心,前所未有的靜。
壓在他身上那種無形的桎梏,似乎裂了一條不起眼的細縫。
江聽玉昨晚和係統看電視劇看地太哈皮了,而且玄慕也沒明確說過第二天要早起做什麼,所以江聽玉理所當然地通宵了。
在天色大亮時才不知不覺陷入沉睡。
等江聽玉頭腦昏沉地睜開眼,迷瞪瞪坐起身,天地已經被夕陽染成了橙黃色。
這裡沒人伺候她起床洗漱,江聽玉打了一個哈欠,又想倒回床上睡個回籠覺。
係統突然出聲:[我的寶,你師尊在外麵等你一天了。]
江聽玉肚子突然咕嚕叫了一聲。
“等我乾甚?”
係統:[統不知道,但素寶寶你肚肚打雷了~]
江聽玉沒了睡意,又躺了一會兒才下床,繞開昨晚被她隨意扔在地上的金銀珠玉,開門走了出去。
一直等到太陽西斜,玄慕才聽到偏殿傳來開門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