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就像是複蘇的死人在打量著將死的活人......
“臭小子,你等著!這事不算完!”胖子色厲內茬地吼了一聲,一雙小腿卻踢蹬著泥土,不住地後退,一時間竟連起身都顧不上。
無視了胖子的叫囂,齊浩回首望天,臉上一片茫然。
不應該啊?
今天這般陣勢,很明顯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以他的眼力自然不難看出,這些盤踞在廣場上的士兵,實力遠非那些看守城門的那些酒囊飯袋可比。
隻有經曆過戰場喋血的人,才有這樣的殺氣。
正當他立在聚寶閣門前,準備強行突破,大殺四方的時候,最後一批被疏散的客人卻突然從閣內湧出,七手八腳地將他推搡出了聚寶閣的大門。
一路上,士兵們的視線在他身上不斷掃過,卻沒有任何停留,他就這樣被人群裹挾著,毫無阻攔地來到了廣場的外圍。
難不成我搞錯了?
這麼大的儀仗,其實不是給自己準備的?
因為剛剛的插曲,齊浩身後的隊伍已經出現了第二個“斷層”,所有人都像躲避瘟疫一樣躲開了他,隻留下少年一人獨自在風中淩亂。
“沒事了,滾吧!”一腳踹在又一個受檢者的屁股上,卡爾沒好氣地招招手,一個機靈的士兵立刻走出隊伍,接替了他檢查的工作。
看也不看那個連滾帶爬離開的家夥,卡爾一臉不耐地走到一旁,隨手扯來一張木凳坐下,腿一抬,“咣”地一聲,厚實的軍靴已經重重地撂在了桌子上,幾摞擺得整整齊齊的通緝令頓時散落一地。
“隊長今天貌似不太對勁啊。”士兵中,一個愣頭愣腦的家夥低聲嘟囔道。
雖然他們中隊的卡爾隊長平日裡就是出了名的黑臉煞神,但是今天的臉上陰鬱之色更甚,黑得都快跟鍋底一樣了。
“啥?你不知道?”一旁的士兵擠眉弄眼,一看就不是什麼穩當貨色。“我勸你今天還是彆惹隊長為好,隊長今天可是中了頭彩了。”
“啥頭彩?”這楞貨一臉納悶地道。“中彩了不應該高興嗎?”
“害,你知道什麼。”一旁的士兵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壓低聲音道。“知道咱們中隊的魯德榜嗎?”
“老魯嘛,知道。”楞貨點點頭,這人在城防軍裡待的時間不算短,跟隊裡不少人都是老相識,為人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對婦女們卻充滿了無限的熱愛,每次發了軍餉都會儘數砸在流雲城的應春樓裡。
“今天流雲城裡出了大亂子,城防軍全軍動員,咱們中隊唯獨少了魯德榜。”士兵湊過去,在楞貨耳邊小聲嘀咕道。“隊長一猜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領著四個親兵直接去應春樓抓人,你猜怎麼著?果不其然,在綠柳姑娘的房間裡直接摁住了他的光屁股。”
“等會等會。”楞貨突然出言打斷道。“怎麼是綠柳姑娘,他老相好呢?”他雖然整日待在營中,對與魯德榜的風流史還是有所耳聞,這個老魯在應春樓有一位老相好叫做小桃紅,因為其體質特殊的關係,被一票老客戲稱為“鮑突泉”。雖然隻聞其名不知其詳,但是在他看來,這位桃紅姑娘應該是一位水一般溫婉的女子。
“哎呦,可以啊,連這你都知道。”沒想到一個楞貨還能有這等騷情,士兵上下打量著他,頗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他老相好自然是還在,隻不過被彆的客人給包下來了,聽樓裡的姑娘說,好像是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
“臥槽!”楞貨沒忍住爆了句粗口。“七八十歲還去應春樓,這老頭子火力這麼壯的嗎?”
“你懂什麼,人不可貌相。”士兵一臉神秘地道。“聽說那老頭子在樓上躍馬揚鞭,大戰了三天三夜,彆說床板了,連牆壁都咚咚直響,正經算是一杆好槍呢。”
“真是......神人啊......”楞貨一臉驚歎,想不到這流雲城的小小江湖裡,居然出了這麼一位豪膽龍槍,讓他禁不住肅然起敬。
“誰說不是呢......”一旁的士兵正想點頭附和,突然發現話題已經徹底被帶得跑了偏,不由得對楞貨怒目而視。“怎麼著?老子話說到一半,你看讓你給扯到哪去了?你還想不想知道魯德榜的事兒了?”
“想,想,大哥您請說。”楞貨連忙點頭。
“話說咱們隊長來到門前,正巧撞見老魯在房間裡忙活得熱火朝天。於是隊長大腳一踹,直接破門而入,把那個魯德榜嚇得直接從被窩裡蹦了起來。”士兵講得眉飛色舞,仿佛他親眼見過那光景一般。“嘖嘖,你是不知道,魯德榜這廝站在床上,跟剛從娘胎裡爬出來似的,一杆長槍如毒蟒出洞,朝著隊長昂首吐信。”說到這,士兵擠了擠眼睛,一臉促狹地道。“你猜猜,後來怎麼樣了?”
“隊長大吼一聲,呔,兀那魯德榜,你好大的膽!”士兵講到這裡,眼中已經滿是壓抑不住的笑意。“結果魯德榜這貨一激靈,居然直接繳了槍,在隊長臉上飆了個三道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兩個家夥頓時發出一陣幸災樂禍的低聲奸笑。
“小胡,大有......”坐在椅子上的卡爾咬著牙齒,恨恨地擠出聲。“你們兩個,當老子聾了嗎......”
“今天收隊以後,你們兩個,給我繞著練兵場跑一百圈!”
“啊啊啊!!!隊長不要啊!我們錯啦!!!”